显然也大致算出了结论。

按照白天邱明泉卖钢笔的速度,再往后,就算有铺天盖地的英雄钢笔广告加成,恐怕任何一间学校,一天销量六七十支金笔,已经是极限了。

“啊,那看看第五天的销量,再决定下一天进多少货吗?”邱明泉迟疑一下,试探着问。

封睿“呵呵”了一声,异常傲娇地道:“到时候,听我的就好了。”

一夜之中,邱明泉接连不断地做了好些梦。

梦里有纷飞的钞票,有遍地金光闪闪的钢笔,最后,这些钢笔越来越多,堆满了整个破旧的小屋,梦里的邱明的钢笔,孤零零站在学校门前,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停下来看他。

然后,就是白天那个妇女忽然跑过来,满脸讥讽刻薄:“我刚刚从大商场回来,营业员跟我说,英雄金笔全都大跳水降价啦,一元钱一支!……”

邱明泉大叫一声,大清早的从噩梦里惊醒过来,满头是汗。

还好,是梦啊!

他往里面看了一眼,看见了那些满满的零钞,“怦怦”狂跳的心才安定了些。

第二天,他迅速地沿着昨天一样的行程,再次搭车来到了东申市的淮海路上。

依旧是昨天的精品商厦,依旧是三楼的文具柜台,这一次,他拿出了一百三十多元。连本金带利润,他这一次进了十二支英雄100,三支50金雕。

王娟惊奇地盯着他,心里大概猜出了这孩子是在进货贩卖。

就在昨天,她这个文具柜台的生意奇怪地好了许多,比平时的销量几乎翻了一番。

打听了一下,她才知道都是听了广播里的广告,看了报纸上的江委员出访新闻才慕名而来的。

看着邱明泉再次进货离开,王娟心里一阵惊叹——这孩子,可真头脑灵得很哪!

旁边,文具组组长赵德成叼着牙签,走过来:“今天英雄笔的销量怎么样?”

王娟努努嘴:“又得去库房拿货了,那孩子刚刚买了十几支走。”

赵德成大吃一惊:“什么?二道贩子吗?”

王娟喜滋滋地点点头:“管他做什么呢,卖出去就好呗。”

赵德成一脸正气:“那怎么行,我们正规商场,哪能和这种搞投机倒把的搅在一起!下次不准卖给他。”

王娟吃惊地看看他,撩了撩刚烫的大波浪:“组长,你这话可不对,我卖出去,这是我的业绩,人家合法地来买,我凭啥不卖呀?我不卖,月底评优,你给我补?”

赵德成生气地甩了甩袖子,被这席话噎住了。

邱明泉今天换了一家中学,这家的家长会比正红中学召开晚上一天,恰好让他们的贩卖计划从容错开。

有惊无险地,和昨天一样,邱明泉进的这十一支金笔,也都非常顺利地脱了手,就连那三支被加价卖到二十八元的50金雕笔,也都无一跑单。

——英雄金笔厂的广告正在继续,热销的势头也正在上升。封睿深知这次英雄钢笔在国内掀起的热潮。

本以为在第五天会销量到顶的他们,一直到了第七天,终于真正遭遇了市场饱和。

邱明泉鼓足了勇气,拦在了一个女生面前:“同学,你、你好!”

那女孩子扎着最常见的马尾辫,架着黑黑的眼镜框,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你做啥?”

邱明泉红着脸,小声问:“我想问问,你们学校期末家长会定在哪一天?”

那女孩子狐疑地看看他,见他样子不高,相貌秀气,也就随口答道:“三天后啊,干啥?”

邱明泉诚恳地弯了弯腰:“谢谢。”

转身离开了校门,他掏出一个随身的小本子,在里面记下了一行小字:“建新中学,1月13日家长会。”

几天下来,邱明泉的小本子上,已经密密麻麻地排列了附近十几家中小学的家长会具体日期。

考试完结后一周,就是各个中小学集中开家长会的时候。

“好了,明天抓紧进城。”封睿果断地道,“带上存折和钱。”

邱明泉呆了好半天,才期期艾艾地:“真的要偷家里的钱吗?”

“什么叫偷?”封睿恨铁不成钢地道,“拿自己家的钱,赚更多的钱,怎么叫偷?!”

他以为重活一世,发财的机会遍地都是,可是和这个超级穷鬼绑在一起,他不得不认清现实。

本金从哪里来?

现在是1988年,正是证券股票市场的相对真空期,四年前上海第一只股票飞乐音响刚刚发行;两年前,也就是1986年,中国工商银行上海信托投资公司静安分公司才首开先河,开办了代理股票买卖业务。

在开业的第一天,整个静安分公司,只代理卖出飞乐音响和延中实业的股票一千多股,成交额仅仅五万元。

——市场太小了!

就算买卖这些股票,也要有少则几千的本钱。放在这时的封家,这点钱就是毛毛雨,可是在邱明泉这种赤贫阶层中,那绝对是天文数字啊。

好吧好吧,就让他封睿,带着这个小民工,试试看真正的白手起家!

从几个学校打探回来,回到家时,已经是傍晚。

冬天天黑得早,邱明泉跨进大院,本以为该家家关门闭户了,可是一眼却看见通明的灯火。

几乎所有的家门都开着,大院里也聚集了许多的邻居,邱明泉更是在人群里一眼看见了爷爷奶奶佝偻的身影。

“怎么了?”他心里忽然浮起一丝不妙的预感,急速几步跑近,正看见众人中间,壮汉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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