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围堆积着许多模样骇人的白骨,不知已经在这里存留了多久。柳未珂紧张地咽了下唾沫,手心里沁出冷汗。这里环境本就晦暗阴冷,此刻她更觉得这儿阴凄凄的。她缩了缩脖子,身上已经起了鸡皮疙瘩。
“怪不得他们说来到这儿的人几乎都无法活着走出去,看来传言非虚啊。”图南神色也有些紧张,浑身汗毛竖起。
“别怕,你不是有这迷宫的地图吗,咱们不会被困在这儿的。”柳未珂一边说,一边鼓起勇气继续向前走。她借着手电筒那忽明忽暗的光亮前行着,不时会被脚边的骨架绊一下。她不敢停留,只能壮着胆子越走越快。
两个人并肩前行,心中都惴惴不安,没有开口说话。一时间,这凄清晦暗的通道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这二人极轻微的脚步声。
忽然间,有什么东西疾速地从半空中划了过去,正好擦过了图南的后背。柳未珂举着手电筒照了照图南的身后,看见他背后的衣服上有一道清晰的划痕,那布料已经快要开线。
“怎么回事?”
“别乱动!”柳未珂紧张地说道。她又甩了两下那再次罢工的手电筒,看到了墙壁上遍布的凹痕,以及一些深深插入墙壁中的箭矢。
“看来这里有机关啊。”柳未珂神色严峻,她让图南待在原地不动,自己小心翼翼地伸出了脚,慢慢朝前走了两步。这回有数支箭矢从她左右两侧疾速射来。她连忙推了一把图南,紧接着迅速趴在了地上。
柳未珂堪堪躲过那些箭矢,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这就是你刚才说的安全?你这地图是不是有问题啊。”
“也许别的通道比这儿还要危险呢。”图南也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盯着那些箭矢和墙角处的粼粼白骨,说道:“咱们不能轻易行动了,否则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那咱们怎么办,爬着过去吗?”柳未珂站起来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又一个头骨。那骷髅头骨碌骨碌地朝前滚了滚,与此同时,又一根箭矢忽然射出,在那头骨的正上方疾速掠过。
柳未珂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好像有办法了。”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图南哭丧着脸,看着脚边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骨头。他看着柳未珂轻轻拿起一颗头骨,禁不住哆嗦了一下。“非得这样吗?这可是对亡者的大不敬啊。”
“要是再优柔寡断,咱俩也得葬身在这里。你准备熬成一具枯骨,留在这里吓唬下一个闯入者吗?”柳未珂摇晃着那支忽明忽灭的手电筒,环顾着四周说道:“这里除了骨头也没什么别的东西了,咱们总不能把防身的匕首扔过去探路。”
她说完便将手中的头骨扔了出去,这通道像是能够感应到有东西落地似的,立刻发射出尖锐的箭矢,直直在半空中划过,射向了对面的墙壁。
图南盯着那骨碌骨碌滚过去的头骨,双手合十,喃喃说了句:“对不住,对不住。”
******
一名侍女正在给柏英夫人包扎伤口,动作极其轻缓小心。柏英夫人紧抿着嘴唇,苍老的手紧按着自己的膝盖,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房门忽然被人猛地推开,弥云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他冷冷地瞥了一眼柏英夫人身边的随从们,表情阴沉。
“那么晚了,你竟然连门都不敲,就擅自闯进我的房间。看来弥云将军还是得好好学学规矩啊。”柏英夫人流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千殊境那边乱作一团,有人闯入迷宫,试图逃脱。您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弥云语气焦躁,目光如炬。
柏英夫人轻轻摸着自己手臂上的绷带,说道:“我也没想到那图南包藏祸心。我好心好意替他解围,他却刺伤了我,带着那女人逃之夭夭了。”
“您既然被袭击了,就该早点通知我们抓人,为何秘而不宣?难不成您真的如此心善,还要包庇一个伤害了您的歹人?”弥云明显不相信她的说辞。
“你现在是钰川王身边的红人,整日琐事繁多,辛苦不已。这大晚上的,我可实在不想为了这点小事劳动弥云将军你啊。”
弥云扬声道:“有心生歹意之人藏在这宫邸里头,不知去向,极有可能威胁到钰川王的安危。这怎么可能是小事呢?”
“你也不必那么紧张,我早就让二殿下手下的几个护卫去追他们俩了。听说他们是走投无路才会误闯进千殊境。那千殊境是什么样的地方你是清楚的,进了那儿的人多半是一命呜呼,有去无回。”
弥云看着柏英这副轻描淡写的样子,心中怒火更盛。他忽然冷笑了两声,转身望向柏英夫人身边的几个护卫。距离柏英夫人最近的那个护卫看着他阴冷的目光,战战兢兢地垂下了头。
弥云冷冷问道:“那图南真的如此胆大妄为,为了脱身就伤了柏英夫人吗?”
那名护卫喉头一动,紧张地咽了下唾沫。“确实如此。他趁我们毫无防备之时,刺伤了柏英夫人,还挟持了她,逼得我们不得不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逃走。”
“你们怎么那么没用,竟然让那渣滓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挟持人质!像你们这种无能的家伙,根本没有存活于世的意义。”弥云怒视着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守卫被他凶狠的样子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说道:“是我们失职了,您饶了我们这回,我们以后一定……”他的话音戛然而止,长刀顷刻间没入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