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被缠在被子里,有些脱力。

“梅若,再忍一会,很快就过去了……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赵笃看着只露出小脸的人儿,有些心疼。她的脸还红着,可眉眼间尽是倦色。长长的睫毛一张一合,有些无力,眸子里闪着泪花,迷离而委屈。

梅若觉着,身体里已经不那么烫了,只困倦不堪。意识较先前清醒了些,她使劲撑着眼帘,看着面前的人,然后安心地想:有赵哥哥在,没什么可怕的。他让她睡,她就睡吧,至于后面可能发生的事,她已经顾不得了。

终于消停了,赵笃长长的吁了口气。他拔下鼻子里染红的纸巾,再看看床单上的一抹嫣红,懊恼地皱眉。他怎么像个毛头小子?

想起刚才那白花花的一幕,血气又有些翻涌,他忙转移注意力。是那个古怪的服务员下的药吗?对方目的是什么?是受人指使的吗?……

心里一团疑问,而最想不通的是,对方这么做,除了成全他和梅若以外,似乎于对方没任何好处……

想到一种可能,他将梅若放在床上,然后墙上、天花板、家具,到处检查,看有没有针孔摄像头之类,随即又拿出手机,利用上面的反窃听软件,看屋里有没有窃听器。

手机快没电了,还好,坚持到他将套间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圈。一番忙碌下来,赵笃松了口气,疑虑却更重了。

对方到底有何目的?

“不要!呜呜……”

梅若一声惊呼,然后声音沙哑的呜咽低哼,似乎做了噩梦。赵笃忙回到床边,安抚地拍拍被子,“梅若,怎么了?别怕、别怕……”

似是听见了他的话,床上的人安静了些,只挣出手,抓住了他的袖子。赵笃任她抓着,用另一只手掖了掖被子,将她裸

露的胳膊塞在被窝里。

不经意地,触到她脸上的湿滑,才发现她在梦里哭了。

或许是因为父亲在电话里的那些不堪的话,梅若又梦到了暑假的那次意外。喝醉了的父亲将她压在身下,扯着她的衣服,说着难听的话。

她想挣扎,却使不出一点劲,喉咙也又干又痛,完全喊不出来。终于挣开了,却发现自己在水里,呼吸不顺,手脚极力扑腾,还是没办法呼吸到水面的空气。

正绝望的时候,听见赵笃叫她,他将她捞了出来,抱在怀里。她想说什么,只觉脑袋有千斤重,意识沉入黑暗之中时,她听见他一遍又一遍地说:“别怕、别怕……”

嗯,她不怕,她从来不怕的。总有一天,她会摆脱那些不堪的记忆。

再次有意识,全身上下都酸软无力,像被体育老师罚跑了十圈八圈。头也昏沉沉的,很不好受。梅若想抬手抚头,才发现胳膊被压住了,一时动不了,旋即意识到:自己被人搂着。

抬眼看着熟悉的脸,心里没半点惶恐,些许的羞赧也在发现对方没醒之后消失无影了。

她想起十年前的事了,当时就是这样,她窝在他怀里,无比的安心。

跟现在不同的是,那时是夏天,他光着膀子,她也只穿了层薄薄蚕丝裙那是赵敏的旧衣服。所以,两人几乎是肌肤相贴。

从小注重锻炼的他连肌肉都是硬的,有些咯人,可是很温暖,让她依恋的温暖。于是,清晨醒来,她在他怀里拱来拱去,摸来摸去,直到他突然弹跳起身,去了卫生间,说是…尿急。

往事如昨,梅若想着忍不住笑了。她挣出一只手,想去摸他的脸,然后愕然发现:被子底下的自己没穿衣服。

她想起睡着前的事了,她先接到父亲的电话,于是知道茶几上的矿泉水有问题。可当时已经喝了。

全身开始臊热的时候,她意识到是药物发作,于是去卫生洗脸、冲凉,可没什么用,身体越来越难受,意识也渐渐不清,她只能找赵笃求助。

她相信他的人品,相信他不会如父亲的愿,相信没什么事难得倒他,可现在……为什么她没穿衣服?

脸上涌上臊热,心里一阵扑腾,然后听见头顶传来熟悉的出声:“醒了?”

赵笃坐起身,抬手看了下表,才知道这一觉睡了快两小时。他懊恼地想:明明是安慰梦魇的她,他怎么也睡着了?还有事要查呢。

“梅若,你是不是喝了茶几上的矿泉水?……怎么了?”

他想着,下山之前得揪出下药的人,可问话的时候,发现梅若只露出脑袋,神情古怪地看着他,他这才想起:她没穿衣服。

想到给她脱

衣服时的种种,赵笃不免有点窘,“哦,对了,你的衣服都湿透了,得另找一身……”

也不知道山上有没有卖服装的地。实在不行,只能找宾馆的人想办法了。

梅若听了这话,又见他一身整齐,这才放下心来。她就知道,他不是那种人。

赵笃想去给她弄身衣服,又不放心将她一人留在客房,倒是梅若说:“赵哥哥,你去吧,我没事的。”

她很清楚,下药的人只是要“成全”她和赵笃,不至于有危险。

赵笃却不放心,想了想说:“这样吧,你穿着我的外套,等我出去就把门反锁。我很快回来。”

“嗯。”

梅若看着一旁的外套,点了点头。下药的事,她没法明说,只能这样了。

于是,赵笃掩上卧室门,往客厅去了。梅若从被窝里出来、正准备以真空状态穿上那件厚外套,听见外面一阵嘲杂声,还有几句让她心惊的话。

“爸?


状态提示:第301章 磊落--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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