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伤者家属吗?”有人靠近,他们浑然未知,三个人已经凝固了,这样大的变故已经成为他们一生之中难以磨灭的痛苦记忆。

汪伯年抬起头,才发现是两位交警,“警察同志,他怎么样?”他只关心云翔的伤情,只要人没事,其他都不重要。

“家属,冷静一下,伤者正在抢救之中,我们需要核实一点,经过勘察,伤者属于越道行驶,而且发现他大量饮酒,事故责任方在于伤者,我们在他的衣服内发现身份证和驾驶证,都需要扣留”交警有条不紊得叙述道,也许每天都上演着这样的惨剧,这是他们的工作。

汪伯年点点头,神情复杂得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子希。

正在此时,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三个人围过去,“伤者现在情况很危急,需要做开颅手术,家属看一下这个,赶快签字”

医生的话几乎击溃了汪伯年,他踉跄了一下,颤抖得接过几页纸,开颅手术?有一点常识的人都明白,云翔正命悬一线……

当一切都恢复死一般的宁静,汪伯年突然爆发出来,“云翔弄成这样,你满意了吧!”他冲着曾子希狂吼着,青筋暴露,面目可憎。

“爸爸……”曾子希低着头,她没有力气再多说什么,可是她心里何尝不难过,她也不想,她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要叫我!”汪伯年已经再也承受不了,他对子希的怒气已经积累了太多太多,也许只有这样发泄出来,才能不去专心念着云翔,如果有什么意外……他真的没有勇气活下去……

子希忍着,爸爸所做的一切她都可以理解,是她的错,全部都是她的错。

季宽到医院已经是夜里4点多,秋姨在电话里泣不成声,他来不及多问那么多,匆匆赶过来。

他看到心力交瘁的父亲和已经完全失魂落魄的曾子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云翔怎么会在医院里?

“父亲”他喊了一声,父亲的样子让人心惊,他一直是个硬汉,可见事情非常严重,季宽到此刻才紧张起来,看来并不是普通的意外。

“宽你来了,云翔……云翔他出了车祸,正在里面抢救”汪伯年看到他,总算找到一点可以依靠的安慰,他逐渐平静了一些,声音听起来很累很累。

“怎么会?”季宽很惊讶,好端端的,云翔怎么会出车祸?而且他一向不在外逗留,这么大半夜,云翔怎么会一个人开车出去?太多的疑问缠绕在他的脑子里,一种不详的预感挥之不散,他开始害怕。

“他喝醉了,开车,他为什么不让人送他,为什么!”汪伯年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和不理解,记得上一次他醉了,还知道找个人送自己回来,可是这一次为什么他没有这样做!

季宽皱了皱眉,喝醉?在他的印象里云翔是个滴酒不沾的人,为什么会喝醉?

“你去问问你的弟媳!为什么老是要和云翔闹别扭,她到底想怎么样?是不是非要云翔死了,她才会满意!”汪伯年一想到是因为云翔喝醉才导致了惨剧的发生,他就不得不把矛头对准曾子希,不是因为她,云翔怎么会借酒浇愁,怎么会喝醉,怎么会出车祸!

“父亲,你冷静点,云翔没事的”季宽扶着他,看着他因为愤怒颤抖的身体,他可以感觉出他的怨气有多大!

他看着曾子希,云翔和她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那次在云杉,他们也是在吵架,今天也在吵,到底出了什么事?

在没有弄清楚问题之前,他不想越搅越乱,更何况云翔现在还是手术室。

曾子希抽泣着,她现在已经顾不了他是怎么看她的?是不是也和爸爸一样,把她想象成蛇蝎一样的坏女人,她祈祷着,只要云翔没事,只要他没事,她愿意承受一切,甚至要她去死都可以!

一个小时过去了,三个人一句话没没说。

大货车司机已经被交警带走去做警察局做笔录。气氛安静得可怕,这个漆黑的夜晚,注定充满了悲剧色彩。

他们的心,被深深埋下了仇恨的种子,疯狂得生长。

快天亮的时候,手术灯终于灭了。

这一天的清晨,一个年轻的永远得生命消逝了。

失去理智的发泄和谩骂在耳边渐渐模糊,曾子希不知道何时停止了,因为汪伯年晕倒了,季宽也消失了。

她还清醒着,一滴泪都留不出来。

她跌坐在椅子上,之后一切的一切,以至于很久之后,她一点都回忆不起来。

是怎么回到汪家的?

秋姨神情复杂得看着她,有可怜也有无奈,更有一丝怨恨。

她成了汪家最大的敌人,所有人都恨她,她永远忘不了季宽看她的那种眼神,是恨,是刻骨民心的恨。

而她,再没有见过爸爸,或许他不会再允许她这样叫他。

他失去了云翔,卧床不起,一夜之间老了10岁。

“你走吧”

第二天,她行尸走肉得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人迅速得消瘦了一圈儿。

“对不起”她不知道除了这一句,她还能对他说些什么!

“你走吧,消失,不要再出现”季宽也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击溃了神智,云翔就这样突然得走了,他完全还没有回过身神来,可是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公司群龙无主,父亲病倒了,汪家乱作一团,只有他,全部靠他支撑起来。

没有时间和精力悲伤,他必须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他唯一的弟弟,唯一的亲人,去了天国。


状态提示:第377章 变故--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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