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静带来的突击营士兵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发生的一切,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比·奇·中·文·网·首·发不过,大家都知道罗毅与袁静之间关系暧i,心想这大概就是小两口闹矛盾吧,大家装没看见就得了。涂九赶紧招呼士兵们去休息,安排他们轮班警戒,换下了杜家的保镖。突击营士兵的军事素质比杜家的保镖可强多了,他们一来,涂九心里也踏实了。
杜心雨搂着哭成了个泪人的袁静回到自己的临时住处,给她倒了喝的水,又给她拧了热毛巾,帮她擦掉了脸上的泪。袁静哭了好一会,才抽抽搭搭地问杜心雨道:“心雨,你知道珊儿……是怎么牺牲的吗?”
杜心雨把从涂九那里听来的情况跟袁静说了一遍,当说到曾珊拉响手榴弹时,袁静的眼泪又哗哗地流开了。
“真没想到,珊儿的性子会这么烈。”杜心雨叹道。
袁静说:“珊儿一直非常痴情,她曾经跟我说过,如果有朝一日罗子哥有什么危难,她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护罗子哥。……想不到,她说的话这么快就实现了。”
“小静,罗子哥为什么说你任性啊?”杜心雨小心翼翼地问,刚才罗毅的表现实在是太让人觉得意外了,由不得杜心雨不好奇。
袁静哭着说:“今年年初,罗子哥说马上就要打仗了,让我和珊儿到美国去留学,说战争让女人走开。我不同意,说要留在国内参加抗战,珊儿说我不走,她也不走。当时罗子哥对我发了好大的脾气,说我不听他的话。现在珊儿牺牲了,罗子哥肯定是把责任归到我身上了。”
杜心雨呆了,她没有想到这中间还有这样一件事,好半晌,她才对袁静说:“罗子哥也是一时气急吧,这事怎么能怨你呢。”
“这事怨我。”袁静自责地说,“罗子哥说得对,如果我当时答应了,珊儿现在就不会死了。可是,可是我怎么能在这种时候离开中国呢。革命还没有成功,我怎么能当革命的逃兵呢。”
杜心雨叹了口气,说:“小静,这是我的床,你在这里休息一下吧。你这些天接连赶路,也辛苦了。今天晚上我们一起过津浦路,回到大后方去。罗子哥那边,我去跟他说说吧,他不该这样对待你的。”
袁静经过这一番折腾,也是心力交瘁,依言在杜心雨的床上睡着了,梦里还在流着泪。杜心雨给她盖好被子,轻轻地带上门,找罗毅去了。
罗毅此时并不在自己的房间里,杜心雨找了一会,才在村口的一棵大树下找到他。他坐在一块石头上,怀里抱着个吉它,眼睛痴痴地望着远方,正在自弹自唱。这个吉它是过去美国歌手戴维送给他的,他又送给了杜心雨。这次从上海逃出来的时候,杜心雨很多东西都没有带,但这把吉它却一直带在身边。
杜心雨没有惊动罗毅,她藏在离罗毅不远的一棵树后面,听着罗毅在如泣如诉地吟唱着:
“因为梦见你离开,我从哭泣中醒来;
看夜风吹过窗台,你能否感受我的爱;
等到老去那一天,你是否还在我身边;
看那些誓言谎言,随往事慢慢飘散;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
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罗子哥。”杜心雨等罗毅唱完后,从树后走出来,走到罗毅身边,蹲在他面前。
“心雨,你来了?”
“刚才那首歌,是你为珊儿写的吗?”
罗毅说:“这不是我写的,但这是为珊儿唱的。”
“这首歌叫什么?”
“叫作《一生有你》。”
“一生有你……”杜心雨默念着,“罗子哥,古人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人死不能复生,你真的别太难过了。”
“我不是难过,我是后悔,我当初真的应该把珊儿送到美国去的。只要我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杜心雨说:“你不必自责,这是珊儿的宿命,你改变不了的。”
罗毅颓然地说:“心雨,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为什么非要建立这支部队,为什么非要带着部队到前线来。全中国这么多人,难道就缺我一个抗日的吗?如果我不抗日多好。”
杜心雨吃了一惊:“罗子哥,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其实,我可以带着珊儿远走高飞,去过非常安全、非常富足的生活。你曾经跟我说过,其实珊儿心里,并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她只是想过一个普通女孩子都想过的日子而已。在上海的时候,她跟我说,希望我们能够在上海买一处房子,在那里生活。她其实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罢了,如果放在和平年代,她的生活应当是去逛街、看电影、泡吧。”
罗毅悠悠地说着,他脑子里想到的,是后世时自己身边的那些女孩子,她们每天都生活在阳光之中,谈恋爱、穿时装、追星……他不止一次地想,曾珊在临死前是不是有许多的遗憾呢,生活对于她来说,还刚刚开始呢。
“罗子哥,你不能这样想。”杜心雨有些生气地说,“你这样说,对珊儿太不负责了。我听九叔说,你本来是安排她从南京撤离的,但她一直在南京城里安排百姓逃难,这才耽误了时间。珊儿虽然读书不多,不懂什么大道理,但以我跟她接触的感觉,我觉得她的心是非常热的,国难当头,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