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娇豁地从榻上直起身,看向门口的俊俏小郎君,那是她一母同胞的嫡亲弟弟沈立,是她在这世上唯一念着的人。

上一世,沈娇活的太糊涂,只顾着自己的小情小爱伤春悲秋,却全然忘了还有一个弟弟等着她这个嫡姐照顾守护。

那个时候沈娇想着,沈立总归是个男孩子,是国公府最正统的继承人,父亲无论如何都会好生照看指引着,不像她一个女儿家,孤零零的没有依靠。

可是沈娇却忘了,俗话说的好,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更何况国公府还有个才华出众的庶长子沈源珠玉在前呢。

她和弟弟已经没有了母亲在前相帮着说话,可沈源还有个疼他到心尖上的母亲陆娴以及聪明能干的妹妹沈溪,哪怕沈源只是个庶长子,哪怕弟弟占了嫡长子的名分,但最终依旧耐不过世事弄人,弟弟糊里糊涂地犯了大错,沈源名正言顺地接替了弟弟的位置,成了挑起国公府大梁的人。

时下嫡庶之分虽然严苛,但也并不是一层不变,如沈源这般,虽然是主母身为妾室的时候生下来的,但是这妾室顶了正室的位置,哪怕沈源一时间脱不掉庶长子的名分,可地位上也终究不同了。

至今沈娇仍然记得,上一世她在楚何的后院中,听到弟弟失了嫡长子的位置,那种天崩地裂的无措,也正是那时候开始,她的地位一降再降,最后凄惶惨死楚何后院中。

上一世,从头到尾她都错的糊涂,她不能只想着依靠弟弟,在弟弟成长为真正的男儿之前,她这个做姐姐的才应该先立起来护着弟弟才对。

不然只能像上一世那般,她和弟弟都落得无人依靠无人搭理的境地。

“阿姐。”沈立现在不过十岁,身量已经与她差不多高了,生的面如敷粉眼大鼻挺,谁瞧着都想要凑上去捏一捏,虽然还没有长开,但是已经能看出未来定是个fēng_liú满京的美男子。

此时沈立虽然还没有长成未来那般容貌冠绝京城的美男,但已经像个小大人一般,行走坐卧皆有气度了。

世家子弟七岁开蒙,沈立三年前就被送到国子监下属的官学读书,姐弟两个也只有沈立休假的时候才能见一见。

“快过来让阿姐好好瞧瞧。”沈娇朝沈立招了招手,瞧见弟弟过来满心欢喜。

沈立听话地走到沈娇榻前,沈娇也从榻上起了身,沈立问道:“阿姐今日可好?”

但是不等沈立反应过来,沈娇已经紧紧地将沈立搂在了怀中红了眼圈:“好弟弟,姐姐的好弟弟,是姐姐没有照顾好你。”

沈立和沈娇虽然是同胞姐弟,小时候沈娇没少带过沈立,然而毕竟男女有别,沈立七岁读了官学之后,姐弟两个之间的关系虽然依旧亲厚,但绝不像小时候那般亲昵,此时冷不丁被姐姐搂住,沈立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一时间有些反应不及。

随即沈立就意识到了姐姐的情绪不对,自打母亲死后,姐姐就是他最亲近的女性长辈,此时见姐姐伤心伤神,沈立立刻伸手拍了拍姐姐的后背安抚着,随即眼神询问地看向旁边的绿裳:“后院里姐姐可是受到了什么委屈?”

同沈娇以前的懵懂娇蛮不同,虽然早年丧母,但沈立是个懂事的孩子,从小就知道自己是国公府的嫡长子,肩上的任务与他人不同,母亲已经不在了,父亲不懂后宅之事,姐姐虽然年岁比他大,可他才是男人,理应保护姐姐。

沈立自觉他是国公府嫡长子,是国公府未来的继承人,府里的人看在他姐弟二人的身份上,也不敢轻易怠慢,继母陆娴有些想法,可总归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也不知道姐姐这一回是怎么了。

沈立虽然少年老成,懂的也比同龄人多一些,但毕竟年龄小,有些事情想的简单。

沈立如何作想,沈娇不知道,但她不想弟弟为后院的事情劳心,弟弟只要安心读书向学,日后成为栋梁之才,她姐弟二人才有未来,后院的小事不该弟弟挂心,前世是她不懂事才每每因自己的小事扰乱弟弟心神,重活一世她可不能这般糊涂了。

想到这里沈娇用帕子擦了擦眼睛,脸上重新露出了笑:“是阿姐许久不见弟弟心里想的紧,不妨事的,是阿姐失态了。”

沈立皱了皱眉,眉眼严肃地盯着沈娇:“阿姐,如今国公府只有我们姐弟二人相依,阿姐有什么事还是说出来吧,免得弟弟上学挂念。”

沈娇摇了摇头,许久不见弟弟她不想多谈那些尚未发生的伤心事,而是打起精神笑问道:“小立在学馆读书可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同阿姐说一说?”

沈立见沈娇岔开话题,不满地看了沈娇一眼,但还是依着姐姐的要求,将学馆中的一些趣事说给了沈娇。

沈娇听着听着心情就开朗了许多,也随着弟弟的话笑了起来,她看着侃侃而谈的弟弟满心的欣慰,心中打定主义这一次一定要在后院护弟弟周全。

“弟弟一个人在学馆读书,身边可有人照顾?”聊着聊着沈娇想起关心一番弟弟的衣食住行,她是个女孩子,陆娴又有心放养着,学识上的东西懂的不多,弟弟聊的那些经书卷册她听不大明白,但她可以关心沈立的衣食住行。

沈立回话:“身边跟着一个小厮司棋。”

“只有个小厮哪能照顾的细致,府里怎么没有派个丫头和老妈子跟着。”没想到弟弟读书居然这么辛苦,身边只能跟着一个书童照料,沈娇心中有些气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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