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安反复烧了几次,李三娘照看了一夜,天都要亮了,他的烧才退了。
陆曼儿早早醒了,端着一碗清粥进来。
除开陆平安住的地号房,她们另外开了两间人号房,程大夫年纪大了,给陆平安好生诊治一番后,就回了房间歇息。陆曼儿本和陆芝儿挤一个房间,但陆芳儿一个女子,通铺都是大男人,她没法睡,厚着脸皮跑到了陆曼儿她们房里。
三个人挤在一处,睡的不是一般难受,陆曼儿一大早就醒了。
她也担心李三娘,轻轻敲了敲门,她小心的推门进去,李三娘趴在床榻边睡的正香,而她爹陆平安看着精神也好了许多。
陆曼儿将清粥放到桌上,想要将李三娘抱上床,却没想到,李三娘一碰就警醒过来。
“娘,你到床上歇歇吧。”
李三娘看了女儿一眼,脸上舒朗许多,“曼儿,娘没事,不累。”
“娘,您这一路奔波的,昨日又非要亲自照看爹爹,怎么可能不累?别累坏了肚子里的宝宝。”
李三娘闻言,低头轻柔的抚摸自己的小腹,肚子还未隆起,孩子还没任何动静。听着陆曼儿的话,她心里不是不愧疚,这段时日里,苦了腹中的孩子了。只是陆平安出事,她实在顾不上。
但对着陆曼儿,她却没说什么,只是感慨了一句,“幸好这孩子够皮实,娘答应你,以后好好养胎,你别担心了,啊。”
陆平安还未醒过来,李三娘洗漱完喝了粥,在陆曼儿的劝慰下,还是上床歇息去了。
看着爹娘相拥而眠,陆曼儿嘴角一笑,轻轻合上了门。
回房后,陆芝儿陆芳儿他们都起了。
陆芝儿心思单纯,找到了叔叔,她心里开心,脸上一直带着笑。看见陆曼儿回来,她乐呵呵的问道:“曼儿姐,叔叔现在好些了么?”
“娘照看了一夜,烧已经退了。”
陆芝儿直点头,“那就好那就好,一会再叫程爷爷好好看看。”
陆曼儿点点头,回来的时候,掌柜的叫她结了一日房钱,似乎担心她拿不出银子来。
开明客栈一点不开明,价格还挺贵,昨日要了一间地号房两间人号房,就花了陆曼儿近2两银子,早上端过去的清粥也要十来文铜钱,陆曼儿算了一笔账,心里忍不住叹气,所以她们的吃食,她直接出去买了。
同样的粥,外头才卖几文钱,不过粥不好带回来,陆曼儿就买了一些包子馒头回来,给程大夫的那份她刚已经送过去了。
“曼儿姐,你咋乱花钱呢,还买包子馒头,咱们之前带的还没吃完呢!”
陆芝儿节省惯了,即使新鲜的肉包让她忍不住流口水,却还是忍不住指责陆曼儿乱花钱。
陆曼儿呵呵一笑,“行啦,咱们奔波这么久,吃一顿好的也不打紧。”
两人还在这里说话,陆芳儿就忍不住将手伸出去,专门挑肉包子拿了。岂料,陆曼儿虽然和陆芝儿说这话,却在陆芳儿手伸过来的时候,将包子拿到了手上。
“怎么,陆芳儿,借你睡一晚已是对得起你了,你还想贪我们的吃食?”
陆芳儿被说的恼羞成怒,“吃你点东西而已,小气鬼,我找我夫君吃好吃的去!”
说完,她就叫骂着走了。
顾志平出发之前,家里的银子都给他带着了,差不多有三四十两。在陆芳儿心中,这些银子已经是很多的了,应该够他们一阵子花销才是,结果没想到,等她找到顾志平的时候,顾志平手里却只剩下几粒碎银了。
陆芳儿呆了,“怎么会呢?夫君,你才到京城没几日啊?”
要知道,高氏向来节俭,她们一家子,一个月都用不了一两银子,怎么顾志平才到京城这么短时日,已经没多少银子了呢?
顾志平被陆芳儿问的尴尬至极。他初来的时候,为了面子,咬牙住了几日地号房,加上他和同窗之间应酬了几次,添置一两件新衣、几本书,银子就所剩无几了,这才灰着脸住到了通铺里。
但这话,他不好对陆芳儿说。
“京城里物价贵的很,平日里我读书都要花销,钱哪够花?”
陆芳儿没想到会是这样,她眼巴巴的看着顾志平,“那咱们怎么办啊?我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顾志平眼神闪烁,“你就和陆曼儿她们住一起不就行了?”
陆芳儿想想陆曼儿对她的态度,心里惴惴的,“她们就是过来找陆叔的,找到了就会回去,我也住不了多长时间。”
“到时候你和她们一起回去不就成了?”
顾志平说的随意,陆芳儿却十分胆寒,她若是回去了,高氏哪里会放过她。
似乎是看出来了她的不情愿,顾志平淡淡说道:“这次也是凑巧,陆叔掉到了我们船上,被我发现了,不然啊,他哪里还能活下来?”
陆芳儿狠狠点头,“就是,若不是夫君,陆叔哪里还有命?说起来,陆曼儿她们该感谢我们才是,到时候叫她们给咱们那些银子道谢才行。”
顾志平听了,心里满意,怂恿陆芳儿去要钱去。
“什么?”陆曼儿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陆芳儿,你刚说什么?”
陆芳儿被陆曼儿质疑的话语说的吭哧了下,又大着胆子说了一遍,“陆曼儿,要不是我夫君把陆叔带到客栈,他本准早就死掉了,这可是救命之恩,你应该感谢我们,给我们些银子才是。”
陆曼儿气极反笑,“感谢你们?谢谢你夫君看着我爹瘸了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