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之满心忐忑地回去之后,反而并没有受到什么指责。因为他压根没有见到穆清的面,就直接被文墨给送回家去了。他也不知道是期待多一点还是失望多一点,推开了家中的门,走进屋内,父亲正躺在床上等着他,双目炯炯。

“爹……”江意之上前,正想说些什么,被江汉鸣伸手拦住。

“我只问你,”江汉鸣道,“为什么答应了我,也答应了张媒婆,却失信于人?”

江意之嗫喏着双唇,还没说话,江汉鸣又道:“你可知道如果不是今日张媒婆机敏,说我临时有事找你回家照看,你的名声,苗家姑娘的名声,双双都会毁掉。你还好,男子顽劣一些也无妨,顶多以后我给你相看姑娘时难上一些,那姑娘家的就可怜了,相看时男方半路跑掉,就算她身上一点问题都没有,流言也会揣测她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遭了你这样嫌弃。我教你如何在猎物面前隐藏行迹,如何躲避猎物的追踪,你竟将这些手段,用来甩开张媒婆,用在了这样的地方?”

江意之抿唇道:“爹……”

江汉鸣越说越来气:“早知如此,当日我就不应该教你这些打猎手段!让你如何种田,你是不是还能安分一点!”

“爹!”江意之终于被江汉鸣这番话说得红了眼眶,“你只考虑到那苗家姑娘会不会名声有损,有碍她婚途,怎么不考虑考虑你儿子我的人生会不会被毁?你问过我的意愿了吗,就想要把我一辈子囚禁在这个小村庄?就要用婚事把我一辈子绑住?”

这些天来的不甘、挣扎,以及今天与徐焕然长谈之后对京城繁华的向往,加上一丁点没醒过来的酒劲,让江意之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他这么一吼出来,自己心里是畅快了,但是却把江汉鸣给气得不轻。

他本身伤口就没有好全,一动怒伤口就又崩裂开来,渗出丝丝血迹。江意之看到他伤口出血想要上前给他处理,却被他挥斥开:“滚!孽子!”

江意之紧抿着双唇退开,站在一边,也不走,只背对着江汉鸣道:“您什么时候要用我了就说一声。”

父子两这样犟着,谁也不让谁,还是江意之年轻体力好,熬到江汉鸣终于撑不下去睡过去之后轻手轻脚地给他换了药,这才回到自己房里休息。

这一夜争吵之后,父子关系降到了冰点,不过对于江意之而言,有一点好处就是再也不给他张罗亲事了,对于他时不时去穆家的事情,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不过给他定下了一条底线,若是县试没有过,就必须回家娶亲。

穆清却是不知道这当中的内情,只当是自己省了一桩麻烦,不用再去费心去想怎么让江意之重新读书的事情了。

而江意之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居然比之前打赌那段时间还要刻苦发奋起来。穆清以为他县试在即,在恶补基础,没有多问,反而美滋滋地觉得任务进程都走向了正轨。江意之在努力学习,楚朔那个隐藏任务的天数也一直平稳增长,没再出现什么波动,就连穆广康的身体在天气一天天转凉中也没出什么岔子,万事不操心的穆清吃好睡好,小日子过得还挺舒服。

这么相安无事地过了三个月之后,转眼就到了年关。

隐藏任务上的计时数字已经到了197,穆清偶尔有些恍惚,原来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然而这两个任务都进度缓慢,隐藏任务不说,连任务目标都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完成的希望在哪里;江意之的这个任务,却是从上一次进度涨了10之后,再也没有动过。

穆清看着进度有些心焦,但又无可奈何。

这天穆广康和她说了会儿话之后,忽然提起他算出几日后会有雪,让她趁着这几天去镇上采买年货,免得到时物价上涨不说,天寒地冻地来回也受罪。

对于穆广康时不时地神来一笔,穆清早已习惯了。并且穆广康每次测算天象都神准,有次她不信邪,转眼就被大雨淋了一身,还因此得了风寒。

“文墨这几日也不知怎么,还没回来,”穆广康念叨道,“往常他替我去卖画都没有这么久,也不知道路上是遇到了什么事。你去县里也找人打听打听,最近有没有从府城回来的人见过他的。”

她点点头,应下了,隔天出门时,身边却多了两人——穆广康打发了江意之陪她一起搬东西,楚朔却是不请自来。自从上次之后,穆广康严防死守,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见面了。

“先生,好久不见。”

他依旧温润地笑着,双眸比从前似乎还要明亮许多。不知道是因为隔了三个月没有见,还是因为楚朔的身体真的有所好转,他的面色看起来也没有像从前一样苍白,只是身体还略显清瘦,即使穿着臃肿的冬装也比旁人要瘦了一截。

穆清也展颜道:“确实好久不见,你身体最近怎么样。”

有江意之在场,楚朔不好说得太深,只隐晦道:“托先生的福,弟子每日勤学苦练,身体已经好上了许多。”

穆清一下就想起了那尴尬至极的广播体操,双颊瞬间爆红。她把帽子向下拉了拉,遮住了大半张脸,才含糊回到:“那就好。”

楚朔含笑看着她,双眸藏着几分连自己都没发现的炙热。江意之被这眼神刺痛,别扭地转过身去,穆清没有察觉。

二人不咸不淡地聊了几句家常之后,穆清才知道穆广康通知了楚大夫过几日会有雪,楚大夫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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