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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堂内的氛围有些古怪,空气像是寸寸凝固,压抑得让人浑身不舒服。台下坐着的都是陌生的人,开着拍摄机器,台上有人正在表演。

这似乎是试镜现场。

“cut!”暴躁和不耐烦地声音一刻不停,台上的人还没演完,就被台下的人喝止了,“下去!你到底会不会演戏?会不会演戏!这种水准也敢上台?”

台下的导演顾娆还是认得的,徐臻。他两年来国内外奖项拿到手软,近期凭借《问罪》这部电影在国内拿遍奖后,又斩获戛纳电影节三大奖项,引起了一片风潮。

徐臻对作品和演员的要求十分严苛,戏外性子软脾气好,戏内六亲不认。演技不过硬谁的面子都不管用,他的脾气古怪,可后台够硬,也不需要看谁眼色。

顾娆瞬间反应过来,徐臻在为明年的《风声鹤唳》选角。

因为角色设定十分年轻,剧组在演员上不仅仅面向资深演员。可她看过信息,原地点并不在这里,不知道为何改了地点。

“还愣在那里干嘛?浪费时间!”很明显,徐臻并不满意,他手中的名单卷成圈,敲在桌子上,近乎气急败坏,“让下一个做准备。”

试镜的演员表现不佳,导演气得上火,底下的人提心吊胆,也好不到哪里去。

“27号呢?再下一个要到她了。再出点纰漏又要遭罪受了。”

“我哪知道?诶!是不是门口那个?”

两个工作人员愁眉苦脸地小声嘀咕着,目光扫到刚刚推门而入的顾娆,快步上前把人往等候区带,“吴倩?你的号码牌,赶紧,赶紧去候场区。”

顾娆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明白,就被人拉着在候场区坐好,她这边动静也不敢太大,前面硝-烟味正浓,她并不想惹人注目。

工作人员将号码牌塞给她,交代了句就去忙别的了。顾娆现在还有急事,明摆着考试地点改了,幸亏她提前过来,还有时间。

她在班级群里发了条消息,又询问了几个人,闲着无事,她翻了翻丢在一边的剧本。

《风声鹤唳》是军-阀割据年代,发生在十里洋场的上海滩的事儿。日本入-侵中国,上海滩动荡不安,各方势力迭起,风卷云荡。女主角聂英宁艳绝无双,却是个杀伐果决的主儿,周旋于各路势力间,年纪轻轻撑起了聂家。她并不是个善人,可民族存亡之际,她对侵略者寸步不让,选了大义。

巧了,她今天为了考试情景,穿着的就是旗袍。

顾娆正看得出神,被主席台的呵斥声扯回了思绪。

“你当聂英宁是什么?聂英宁媚骨天成的尤物,不是俗不可耐的妓-女!”徐臻蹭的从座位上弹了起来,额头上隐隐有青筋在跳,“你这种水准,也好意思说学了表演三年!”

台上的人咬了咬唇,她被骂得脸色青红一片。她这段时间因为接了几部剧小有名气,可放在徐臻这里没用。徐臻把她骂得狗血淋头,她也是敢怒不敢言。

“下一个!换下一个!”徐臻气得连剧本都摔了。

这提前选角真是太明智了,就目前看来,这种水平,几辈子也达不到要求。

“27号试镜,28号准备。”

“第31幕第9场。”

顾娆登了台,台下的工作人员核对了一下信息,脸色微变。坏了,这人是怎么回事,出了错误也不提醒。不过这时候也没人敢出声,反正早晚要被轰下去的。

“哒、哒、哒……”

台上不轻不重地声响很快勾起了台下人的注意。

顾娆低垂着视线,勾着高跟鞋敲在地面,旗袍在她走过时摇曳生姿。她纤细的手指从桌面上拂过,略微有些漫不经心。

她款款落座,勾动着勃-朗宁,手腕一转,手-枪打了个旋儿。

“于叔。”清冽的声音响起,她抬了视线。

她的眼角微挑,如同工笔画画就一般,线条婉转流畅,三三两两懒懒幽幽,就勾得人心尖颤了颤。

就是这一抬眸,就是这种倦怠感,明艳不可方物。

台下似乎陷入了沉寂,徐臻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他一声不吭地盯着台上。

顾娆并没有对戏的人,她对着空气,仿佛对面真有个颤颤巍巍胆战心惊的叛徒。

“英宁自认为待您不薄。”

她开口时不急不缓,姿态轻慢,“不如您告诉英宁,是什么让您背弃往日情义,与日本走狗为伍,要置英宁和聂家于死地?”

顾娆慵懒地倚在身侧软榻上,长睫微垂,漫不经心。

面前似乎有人在辩解,她面上的温和笑意蓦地敛去,唇角依旧勾着,笑意却冷到了骨子里。

“可笑至极!”手中把玩的勃-朗宁被“啪”得一声扣到桌上,顾娆冷笑,戾气和杀意迸现,“你的忠心就是引我入局,出卖我出卖聂家?你的大义,就是与走狗为伍?”

她的咬字清晰,语速越来越快,眉间攒着一缕阴翳,带着与年龄和面相不符的狠戾和杀机。刚刚的慵懒风情散了个干净。

“罢了,”顾娆轻嗤一声,状似无意地端起茶盏,面上的狠戾收敛,唇角微翘,“于叔既然不守规矩,英宁送您一程。”

沉寂。

死一样的沉寂。

台下鸦雀无声,徐臻难得没把人轰下去,他现在有点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实在是难得,太难得了。

聂英宁这个角色带了太多传奇色彩,慵懒妩媚和阴冷狠戾巧妙地融合在一个人身上。她的戾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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