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垣则一巴掌拍在她头上：“明天的约定作废，你在家反思。”
突如其来的一颗惊雷，许端差点跳起来：“……凭什么啊？我要反思什么？”
连反思什么都不知道？真是个棒槌。
垣则被她晃得脑袋疼，提醒道：“之前我给你说什么来着？”
许端：“？”
啥时候？之前？你给我说得多了去了？哪一个？
垣则问：“我让你站在原地别动，你做了什么？”
许端反应过来他说得是什么，她做了什么，她跟上去把人给揍了一顿。
许端干脆认错：“我错了。”
垣则看她：“错哪里了？”
许端眨了眨眼睛：“不应该揍人。”
垣则不想搭理她了。
不对？
许端想了想，他原话是“你站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所以：“我错了，我应该站在原地不动的。”
垣则掀了掀眼皮，看她：“然后呢？”
然后？
许端扯住他衣袖：“然后等你英雄救美。”
什么时候都不忘骚话。
垣则扯过自己的衣袖，往前走。
还不行？
许端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咬了咬唇，忽然有些无措。
她挠了挠头发，跟上去，想去扯他的胳膊，又收了回去：“哎，你是不是生气了？不是，你别生气了，我当时就是担心你，以后我一定少惹事，保证不多管闲事，咱别生气了好不好？”
垣则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她身上：“你现在是不是感觉有些委屈？”
许端愣了一下，摇头像个拨浪鼓。
垣则对于她的摇头恍若未见，继续道：“本是路见不平，热血侠情，一片赤心，却被辜负；本是担心我受到伤害，一心为我着想，却还是被辜负，如果是我也会委屈。”
许端微微仰头看着他。
垣则叹了口气，有些时候冲动一点儿冒失一点儿没有关系，但有些时候实在让人头疼，他说：“我很高兴你能有这么一颗赤心，也很感谢你对我的担心。但是，下次再遇到类似的事情，我希望你能理智。我说的理智，不是要求你对待不好的事情恍若未见、置之不理，没有人有权利要求你应该怎么样或者不应该怎么样，但是我希望你能用不让自己受伤的方式去解决。虽然你力气是比普通人大一点，也会点拳脚功夫，普通的人也奈何不了你，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们不是一个人在作案，而是一个团体，身上带有危险的东西，你怎么办？”
垣则很少说这么一大段话，许端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
垣则垂眸看她：“你没有想过。”
许端垂头，她确实没有想过。
许端看她垂头丧气讷讷失措的模样，在心里叹息一声，顿了一下，他问她：“所以，下次再遇到类似的事情，你怎么办？”
许端抬起头：“打电话报警，找你，你不在，找周围的人，不冲动，不单独行动。”说到最后，还举起手，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指并拢，一个标准发誓的手势。
垣则觉得自己就跟教育女儿似的，教育还得慢慢来。
他手落在那个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揉：“走了。”
经过一番有深度的思想教育，许端一路安静直到被塞到出租车了。
许端看了看垣则，又低头看自己的指甲；看完自己的指甲，看自己的脚尖；看完脚尖，转头去看垣则。
垣则觉得看了又看的游戏，她能玩一路，开口道：“怎么？”
许端端端正正坐着，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在这里面，我有种要被押去关小黑屋的错觉。”
出租车司机：“……”
垣则瞥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是错觉？也许是真的。”
许端：“……”
真你大爷的。
许端脚尖怼了怼垣则的脚：“你刚才是在夸我吧？”
垣则不知道她又跳到那个维度上去了，抬眼挑眉看她。
许端清了清嗓子：“你刚才说我一颗赤心还高兴的，是在夸我吧？那一大串话，都是在担心我吧。”
垣则：“……”
许端一改刚才蔫蔫的模样，双手交叉，两个食指点啊点的：“你担心我，我也很高兴。不过，你以后想夸我就直接夸我，不要夸得那么含蓄，有可能就被我忽略过去了。”
你还能忽略过去？
呵。
垣则扯过自己的外套，盖在自己的头上。
许端点了点他：“哎，你做什么把外套盖在头上？”
从外套下传过来有些闷沉的声音：“辣眼睛，睡觉。”
怎么没有辣哭你？
许端瞪着他外套看了几秒钟，这是害羞了？
早上起得早，中午又没有午休，许端坐在车里玩了会手指就困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玩的时候还不觉得困，一歇下来就瞌睡虫就跑了出来，她打了个哈欠，歪着脑袋很快睡着了。
原本盖着外套没声音的人，扯开外套，转头看了一眼脑袋一点一点在他肩膀上的人，啧，一天到晚的总是占他便宜，随手把手中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许端一路睡到小区附近，悠悠转醒，还想转个头再眯会儿，头上挨了一记敲：“到家了，上去再睡。”
许端被他那一下敲，清醒了不少，抬手揉了揉头，下车前还记得问垣则，明天去哪儿玩。
垣则回了她一句“在家玩”，她点了下头，然后慢慢悠悠往小区里走。
走了两步，忽然反应过来，垣则刚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