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敏呐呐的哦了一声,她知道牧言之的脾气,在商量事情时果断、不容置疑,其余时候都好说话,见到牧言之目光从自己身上收回看向张煦后,这代表他现在没心思和自己多说,便不再说话。
低着头憋笑的张煦感觉气氛不对,忙抬起头,恰好碰上牧言之看过来,顿时表现得一脸正经站直了。
不得不说牧言之气压确实强大,在他一动一静之间,树林空地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全都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老实模样。
这和那日在荒村所见的情形差别很大,张煦不停在心里嘀咕分裂了?战斗时一个模样,私下里又是一个模样。
不是没有可能,而是很多修士都是如此,甚至还有的人是明里一个样,暗里又一个样。
牧言之看了张煦一会儿,暗道张姓小娃面相谈不上有多漂亮,胜在俊朗,双目有力且坚毅,还算不错,最重要有成就一时的潜力,收在门下也不至于埋没。
他在打量张煦的时候,张煦也同样在打量着他,记得荒村大战时距离太远,并没有看清楚他的形象,此时再看,张煦倒觉得牧言之还真有点味道。
牧言之给张煦打了个六分,结束观察:“张家小娃,我欲收你到座下为徒,你愿不愿意?”
这话一出顿时激起千层浪,将周围原本低头不语的弟子惊醒过来,一个个眼睛里都夹枪带棒的,似乎只等张煦一口答应就会要了他的命。
来了!张煦心脏一跳,下意识就像拒绝了,但想起之前宫敏说过的话,牧言之为人极为果决,不喜欢自己认定的事情出现差错,很有可扒了自己的皮。
想到这里,不经意间触碰到对面望阳宗弟子恨不得生吞活剥的眼神,张煦感觉很奇怪,牧言之让我做徒弟莫不是冒了天下之大不讳?怎么感觉望阳宗对自己挺不友好啊。
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至少宫敏很开心,一想到会有两个有趣人和自己作伴,说说修行经历,她就觉得以后在宫里的日子不会太无聊,因此对张煦答应这事非常殷切。
放在之前宫敏越开心越好,现在么,不好说了,张煦看得明明白白,宫敏一笑,牧言之看向自己的眼神越热切,周围望阳宗弟子则越是咬牙切齿。
他怕自己还没到望阳宗做高徒就会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想一想,简直头皮发麻,果断说道:“前辈虽在十万里之外,但张煦身处言灵教也如雷贯耳。”
不错不错,嘴巴也挺甜,牧言之右手抚须暗自点头。
卑贱的狗东西,一见有利可图嘴巴都能说出话来,众弟子愤愤不平。
看来师傅确实威名远播,连张大哥都仰慕,我什么时候能成为这样的大修士呢,宫敏嘟着小嘴看向张煦侧脸。
有戏,或许可以免去进入大宗门勾心斗角,张煦一想到要和这么多人玩心眼便觉得大宗门不是个好去处,不如等报了仇,自由自在隐藏在言灵教治下,带动受过其侮辱的散修们反抗。
他接着说道:“不过张煦只是个小辈,受不起前辈如此厚爱,再说张煦出身低微,与众贵胄站在一起,顿生自行惭愧之感,还请前辈收回提议。”
这就出人意料了。
众弟子包括彭远道在内皆是一愣,而后窃笑,狗东西就是狗东西,果然如此。
宫敏小脸上如花一般的容顿住,呐呐道:“张大哥……你怎么……”
这其中也就只有冷叶棠脸色如常未改,他知道张煦和自己一样不想受到大多束缚,断然不会接受牧言之收徒。
牧言之的眉头皱成个川字,暗恨张煦不争气,是自己看走了眼,当即不悦道:“入得修行人生千年,什么贵胄、什么出身卑微都没了意义!最终一切都得用实力说话,我原本看你心神坚定,是个可以培养的后代,却没有想到你是徒有其表,真是令人失望。”
宫敏也说道:“张大哥,既然你听过师傅大名,就知道他是很厉害的大修士,跟着师傅你能学到很多,千万别放弃这次机会呀。”
这丫头愣是听不出好赖话,前一阵我还在家里种田,怎么可能听过什么牧言之大名,张煦暗笑一声,说道:“正是因为前辈如此厉害,我才不敢占了位置,前辈说得没错,我就是那种徒有其表的家伙。”
牧言之感觉自己被张煦耍了,左手紧紧捏住剑柄,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你知道你会是什么下场?”
这会儿倒是没有弟子在心里对张煦冷嘲热讽了,因为他们估计张煦活不过一节时间,放弃冷嘲热讽,完全是送他上路时的可怜。
张煦立即摆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说道:“难不成前辈收徒不成就要杀人?那晚辈不敢苟同。”
牧言之紧紧盯着低头弯腰的张煦,见他害怕得身体微微颤抖不似作假,暗自嘀咕,张家小娃到底怀着什么心思,我之前感觉他在戏耍我的想法莫不是错了?
牧言之沉思不语,张煦弯下的腰身越发抖了起来,像是扛不住压力似的,说道:“晚辈有一个秘密告发!这个秘密极为贵重,希望前辈听过之后能放我与冷叶棠自由离去。”
“是什么秘密?”牧言之不认为张煦一个小小后辈还能有让自己心动的秘密,只是非常平淡的顺口问了一句。
张煦垂下脸上露出笑意,很快又收起,抬头说道:“关于宝藏洞府的秘密。”
牧言之脸色一变,有些相信了,若说别的秘密他自是不会相信,但宝藏洞府的秘密,他不由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