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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初开的花, 颜色一层层染了上去。

她甩甩手, 假装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啊, 今天天气挺好的。”

一只洁白鸽子扑拉拉忽闪着翅膀, 飞上了梅蕴和的肩头。

钟意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捏了一把白生生的米。

他摊开手,那鸽子落在他手腕上, 头一低一高, 啄食起来。

“确实很不错, ”梅蕴和慢慢地说,“你最近过的还好吗?”

“还可以。对了, 景然的语文进步很大。”

至少他现在遇到不会写的词语是写拼音而不是英文了。

梅蕴和看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鸽子看, 抓了把米,放在她手心:“这里的鸽子都被喂熟了,不怕人。”

无意间触碰到钟意的手掌心, 柔柔软软。

梅蕴和喉结滚动了一下, 垂眸看了她一眼,后者的注意力全被鸽子吸引走了,压根没有在意他。

钟意摊开手,果然,有两只鸽子落了下来, 啄她手中的米。

尖尖的喙触碰到她的掌心, 不算疼, 但她仍缩了缩手指。

梅蕴和忽然站起来,惊的鸽子扑棱着翅膀离开,他拉着钟意的手看,中间果然红了一小块。

他的脸色过于难看,钟意挣脱他的手,缩了回来:“梅先生,我该回家了。”

梅蕴和的表情没有缓和,他说:“我送你。”

不容置喙的语气。

钟意犯愁了,她指指自己的小电动车:“但我怎么把它带回去呢?”

“这个你不用担心,”梅蕴和说,“我会找人给你送回去。而且,我也有事情想和伯父伯母商量。”

他在事情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梅景然忽然打开了窗户,探头笑:“二叔,我也要去。”

加上梅景然,钟意就不再反对了——说来也奇怪,和赵青松交往的时候,她也没这么拘谨。

大概是先入为主的印象,一直到现在,钟意下意识还是把梅蕴和当做长辈来尊敬的。

梅景然一路上都缠着梅蕴和问东问西,梅蕴和都好脾气地一一回答了。钟意心想,没想到他还是这么有耐心。

因为提前给家里人发过短信,等回到家的时候,钟徽和宫繁已经做好了饭菜,说什么也要留梅蕴和在家里吃饭。

梅蕴和没有拒绝。

大概是为了弥补上次的事情,宫繁今天笑的格外和煦慈祥,饭菜也做得格外可口。

就连梅景然,她也夸了好几句,说这孩子帅气,看上去就十分聪慧,不亏是梅家人。

听得钟意心里不舒服——早知道,她母亲格外讨厌小孩子。

钱果然是个好东西。

钟徽也笑着与梅蕴和聊天,似乎是关于他公司债务的问题。

手机在这时候响起,钟意感到了解脱,说了声“抱歉”,离开了客厅。

钟意去了露天的小阳台,外面的风有点冷,她缩了缩脖子。

手机屏幕上,静静躺着“徐还”两个字。

她按了接听键。

“小闹钟?”徐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说出的话可一点儿也不留情,“听说你和赵青松那家伙掰了?恭喜啊。”

钟意:“……”

房间里的说话声音断断续续飘了出来,她听到梅蕴和在安慰钟徽和宫繁,让他们放心。

“谢谢啊。”

徐还继续说:“我早说了那家伙靠不住,就是奔着色来的。瞧瞧,让我说中了吧?”

“是是是,您老能未卜先知。”

钟意敷衍着他,心里却在想,怎么着告诉他自己即将又订婚的消息。

徐还念念叨叨了一通,大多是批评钟意不识人,太天真;末了,他说:“小闹钟啊,要不你干脆晚几年结婚算了,那么着急做什么啊,你才二十二岁。”

钟意苦笑,她倒是想晚点结婚啊,可家里人不许呀。

她说:“老徐,我下年可能就要结婚了。”

顿了顿,钟意补充一句:“和我结婚的人是梅蕴和,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那边没有回应,但钟意知道他在听,因为手机里传来了喘气的声音。

钟意说:“其实他还好啦,应该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前女友。人长的帅,似乎也没什么坏习惯。嗯,我觉着还行吧……对我来说,和谁结婚都是一样的。”

可不是嘛,都是交易,至少梅蕴和长相出众。

“梅蕴和?”徐还难以置信的大叫,“他今年都三十多了吧?小闹钟,你疯了,干嘛嫁给一个老男人?”

钟意下意识地把手机拿远一点——徐还激动的时候,嗓子里像是有个扩音器,吵的她脑壳疼。

忽然,一只修长苍白的手,从她手中拿走了手机。

钟意“啊”的一声惊叫,看到了梅蕴和。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知道他听到多少。

梅蕴和脸上未见恼意,他把手机放在耳边听——钟意心跳如擂鼓,耳朵里什么也听不到了,但她知道,以徐还的暴脾气,肯定又在疯狂地骂梅蕴和。

这么凉的天,钟意后背竟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梅蕴和耐心地等待徐还骂完,那边的徐还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叫了两声:“小闹钟?你还在听吗?”

“她在,不过没听到,”梅蕴和不疾不徐地说,“我认为有必要纠正你一下。第一,我没有到四十岁,不属于中老年人;第二,我身体健康,性向正常。”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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