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云暮年的嘶吼,马车稳稳停在了云相府门口。
“老爷,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都是她,是她故意引我刺伤你的!”
指着趴在一侧的云九,苏挽澜慌乱的解释着。
此刻,她衣衫凌乱,前襟有自己呕吐的血迹,脸上还有云暮年膝上喷溅的血滴,再配上慌乱的语气,让人觉得她整个人都是癫狂的。
“父亲,我没有。”
捂着胳膊,云九小心翼翼又往后退了退,脸上是怕极了苏挽澜的模样。
“小贱人,你敢对天发誓么!”
猩红着双眼,苏挽澜便要伸手去抓云九。
“苏挽澜!”
“父亲、母亲,孩儿已经等候你们多时了。”
就在云暮年咬牙切齿念着女人的名字时,马车外,云瑨朗朗的声音不紧不慢传了进来。
长子面前,云暮年努力掩下了自己的怒火,冷静了许多。
“瑨儿,你母亲身体不适,你把她送回挽澜苑吧。”
“嗯”
伴着应声,云瑨打开了帘子,眸光扫过自己母亲的狼狈和满身的鲜血,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瑨儿,母亲没病,母亲是让你父亲和云九气成这样的。你的父亲,听了云九的挑唆,要剥夺了母亲的管家之权啊。”
拉着自己儿子的双手,苏挽澜哭哭啼啼好不伤心,字字泣血道尽了自己所受的屈辱。
浓眉深皱,云瑨眯眼看向了角落里瑟缩的云九,眼中的探究慢慢转成肃杀。
早在宁管家通知他时,他就知道了事情的不妙,可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母亲,你病了,儿子抱你回挽澜居。”
顺着父亲给的台阶,云瑨稳稳托抱起自己的母亲,对着云暮年点了点头,就往外走去。
“瑨儿”
努力挣扎着,苏挽澜哪里甘心就这样回去。
“母亲,这是门口,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
抱的紧紧不肯松手,云瑨低声喝止了苏挽澜不理智的闹腾。
眼泪滚滚而流,苏挽澜死死抓着自己儿子的衣襟,喃喃呜咽着“瑨儿,一定要替母亲出这口恶气,不然母亲死不瞑目。”
无声点头,云瑨算是给了苏挽澜承诺。
马车内
云九看了眼云暮年受伤的膝盖,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想要搀扶他起身。
挥了手,男人看着云九,声音隐含警告。
“九儿,家和万事兴。家若不在了,你的倚靠也就没了,无论现在那个男人说的多么好听,没有后盾,你终有后悔的那天!”
闻言,云九低垂了眼睑,眸里尽是冷色。
“父亲说的是。”
“波罗,把父亲送去母亲那里,一并帮忙请了府医过来检查一下。”
执意扶着云暮年起身,云九直接践行了他的教诲。
呵!
不是要家和万事兴么,既然他还想着敲打自己,那么她倒是要看看,都这会儿了,他云暮年和苏挽澜究竟能不能合到一块儿!
府中,人人自危。
因着当家主子接连受伤回府,小厮、婢女们个个儿裹紧了自己的脚,一路小跑忙碌着。
恭敬的搀扶着云暮年,波罗暗暗用了常人根本就发现不了的巧劲儿,让男人格外疼的冷汗直流。
“父亲,你还能走么?”
缓缓跟着他们,云九冷眼看着男人一脑门的痛汗,不由得声音更甜。
喘着粗气,云暮年有苦不能言。
虽然不满云九的安排,但为了给她做个榜样,还是咬牙坚持往挽澜居走去。
此刻,苏挽澜刚刚落座。
“啪!”
她的手边,一只倒霉的茶盏就被她顺手扔了出去。
“母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拧着眉,云瑨脸色沉沉。
脸上泪痕未干,苏挽澜高傲的仰着头,死死瞪着东厢房的位置,声音狠厉。
“瑨儿,母亲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都不要那个小贱人活在世上!”
“哥哥,母亲早就找人算过了,那个小贱人就是我们的克星,只要她活着一天,我和母亲就不痛快!”
亲手给自己母亲拧了帕子,云霓裳不嫌事儿大,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加着杠。
“霓裳,话不可乱说。”
瞪了眼自己的妹妹,云瑨对她们一口一个小贱人实在反感。
常年跟着外祖母经商,他脾性儒雅,最恨言语上逞能之人。
“哥!”
跺了跺脚,云霓裳抱着苏挽澜的胳膊摇晃着。
“母亲,你快看哥哥,敌人都蹬鼻子上脸了,他还在那里自作清高。”
“霓裳,注意你对哥哥说话的态度!”
扒下女儿的小手,苏挽澜眼中有明显的疲惫。
她的儿子她清楚,云瑨生性耿直公正,最看不起后院里争风吃醋的小人行径。所以,大多数的事情她都不会告诉儿子,可眼下,她需要自己儿子的帮助!
“瑨儿,云九设计诱引苏嬷嬷找人对她动手,为此母亲受了牵连,事已至此,你父亲念她有逸王撑腰,逼母亲赔偿他们六万银两,还要夺了母亲的管家之权。”
三言两语概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苏挽澜也顺便颠倒了是非黑白。
“她,好大的胆子!”
蹙眉深深,云瑨脑中不由的划过云九倔强的模样。
“岂止胆儿大,简直无法无天才对!”
冷冷哼了一声,云霓裳也在心疼那白白痛失的六万两银子。
门外,云暮年把他们母子间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失望的闭了闭眼,他脸色苍白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