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瞥见白馨蕊笑而不语的样子,义廷总觉得她还憋着什么话没说,很是不放心,于是,朝她挤了挤眼睛,又将半个身子趴到桌子上,故意压低了声音用中文说:“哎,馨蕊,瞅咱俩老乡的关系上,再免费送我几句,咋样?”
“本宫魔都的,谁跟你老乡啊?”白馨蕊白了他一眼,语气冷冷。
义廷瞧着坐在对面巨大皮椅中很娇小的那一只,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两手笨拙而亲密地比划着说:“我是说,咱们不都是中国老乡嘛,瞅瞅人家威廉和凯文,你都让他们多抽了一次牌……”
白馨蕊怕他像坐地炮似的赖着不走,无奈道:“好了好了,你这个人废话真多!下面是本宫免费送你的,听好:愚者是开悟前的智者,画面上的少年站在悬崖边,似乎再往前一步就是危险,可是他却不在意,证明他敢于冒险,勇敢率真,背对着阳光,象征他漠视威权,肩上的行囊寓意着由经验而获得的智慧,手上的白玫瑰代表他充满天真和信任,相信爱情的力量。”
认真听完自己的牌语,憨厚少年忽地从座位上站起身,眉开眼笑,连声道谢。白馨蕊感觉,头上的灯光都被他高大的身影挡了一下。
他像个真正的愚人那样竖起大拇指,傻傻地说了声:“馨蕊,你真牛!哥服你!”
三个人占卜过后,大家看出了一些端倪。
别看眼前这个小女孩年龄不大,说话却振振有词,暗藏玄机,并不是信口胡诌。
巴斯蒂安、伊丽莎白、安德鲁……原先那些叶公好龙的同学纷纷放下高冷面孔,乐颠颠地挤过来,
白馨蕊心里不耐烦,却一直面带微笑,简单的占卜流程,不露痕迹地用三言两语将他们打发走。
她觉得这些人很烦,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或是显而易见的事实来劳烦她的大驾,她才不想去知道这些人的学习成绩、演讲比赛、诗集,以及和堂兄表妹之间的关系如何如何,然而,她想去探究的那个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短短的十几分钟,在场的不少同学就被白馨蕊成功圈粉,对她的占卜手段赞不绝口,就连平日最不待见她的薇薇安,也凑过来眼巴巴看着,竟还不由自主地频频点头。
算得准不准姑且不说,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能将复杂的塔罗牌牌理背下来,还能融会贯通地对应到每个人,每件事上,并能最终自圆其说,令外人找不出破绽,就凭这一点,她就不因该是门门功课都拿c的学渣!
薇薇安跃跃欲试地也想过去算一把,却又拉不下面子,毕竟,自己处处针对这个富二代,还在公众场合将她怼哭过好几次。可她又不甘心白白错过免费算命的大好机会,就把文瑾拽过来,小声说:“小寿司,你去,让她给你算算。”
“我没什么可算的呀!”文瑾一边说一边往后躲,仿佛不赶快藏好行迹,下一秒,就会被白馨蕊点名一样。
文瑾可不愿意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她的过去、未来、人格、习惯一一剖析出来,要是一不留神,透露出她的那些不愿示人的小心事,她还怎么在a校待下去。
“去嘛,这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不算白不算!”薇薇安仍是一个劲儿地怂恿着。
文瑾灵机一动,一把将辰辰推了上去,“你去!”
“哎呀,学霸,这种事你还这么谦让。”说完,辰辰就要往座位上坐。
令人尴尬的事情发生了,他身上那块夸张的海绵,很是不争气地将他卡在了两个座椅扶手之间,废了半天劲儿他才将自己塞进皮椅子中,这令瘦削的辰辰着实体验了一把胖子的感觉。
“星座学了些皮毛,又想来讨教塔罗牌?”见到辰辰,白馨蕊略有些紧绷的状态一下子放松了,她冲辰辰笑了一下,换成盘坐姿势。
她单手支颐,慵懒地倚在靠背椅中,将黑丝绒垫上端的一块绿幽灵和一块紫水晶拿在手中把玩,轻飘飘地说道:“刚才占卜时吸收了太多负能量,我需要用水晶的磁场重新刷新一下身体,净化一下精神,将缺失的能量补充完整,所以,你需要等一下。”
辰辰不知道她所说的“刷新”,“净化”之类的到底是些什么,不过他从来都不缺乏耐心,于是,微微舒展开好看的远山眉,唇角微扬,说了声:“没问题,我等你。”
话音未落,阿曼达和艾米就前曲后躬地出现了,一人捧着一只描金大漆木盒,另一个人拿着一支扁圆的绿色蜡烛和一只水晶托盘。
大家或站或坐,围在桌边静静地注视着这个神奇小女巫的一举一动。
凯文则半倾着身子,坐在刚才威廉坐过的那张椅子上,一条长腿玩世不恭地挂在皮椅的扶手上,他微微挑眉,从桌子的另一端饶有兴趣地看着白馨蕊,仿佛在赏鉴一件稀世珍宝。
白馨蕊不慌不忙地将手中的水晶归位,打开艾米捧着的描金木盒,从里面取出一张写着奇怪占星符的黄色纸条,依次在双眼和嘴唇上贴了五秒钟之后,将其卷成小纸卷,拧开金色小权杖镶了红宝石的顶端,将神秘小纸卷放进去,又重新扭上顶盖。
她从阿曼达手中取下水晶托盘,放在黑丝绒桌巾正中央,将镌刻着奇怪纹符的绿色蜡烛捧在手里,轻轻亲吻了一下,放在水晶盘中心,接着,点燃蜡烛,拿起小权杖在塔罗牌上方逆时针画了三个圈圈,又绕着虚空中某个神秘的轨迹画了三次。
如豆般的微弱烛光中,她伸直双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