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中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之后，牛雨虽然心中觉得有些对不起沈道，不过却是没有半点亏心的意思。
冯子默则是全程保持着高频的进食状态，直到牛雨说完，冯子默的脸上也没有露出什么强烈的情绪波动。
意犹未尽的牛雨则是接着慷慨陈词道：“小到一家公司，大到一个国家，都需要按照准则行事，我们国家千年以降虽然都是推行儒家的仁义道德，但是真正被统治阶级奉为圭臬并且一直沿用至今的却是法家那一套理念。”
“公司想要发展壮大，人情味只能作为点缀，最重要的还是需要健全的制度来进行约束和引导，通过制度来推行公司的价值观，从而在潜移默化中让员工众志成城，最终增强公司的凝聚力和竞争力。”
“可以说，合理完善的规章制度不仅可以为公司发展保驾护航，更是公司稳固发展的基石，在这一点上，步总监功不可没。”
“她制定的规章制度鲜有照搬、空泛的条款，除了指导性的总则外，其余条款几乎都是根据公司的实际情况来制定的，而且重修订很及时，我认为极具实用价值。”
“步总监在对规章制度的宣贯、实施和推广都做得极为出色，各项规定也都是烂熟于心，处理起事情时，信手拈来，有理有据，让人心服口服。”
冯子默的态度却是模棱两可，只是吞了一块小点心，又喝了一大口果汁润了润嗓子，好似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那是沈道胡搅蛮缠，无理取闹咯？”
牛雨心中蓦然一惊：老板之前特意问起勾心斗角的事情，再联想起沈道最近和老板有些密切的联系，连老板的行踪都是沈道告诉自己的，搞不好沈道之前在老板面前告过状，老板现在是核实情况来了。
想到这里，牛雨换了一种措辞：“倒也不是胡搅蛮缠，沈经理只是为人有些意气用事，风格偏向草莽，帮亲不帮理，宁可天下人负我，不可我负天下人，个人情感凌驾于公司制度之上。”
冯子默不禁低声笑骂：“嘿，这哥们，还是改不了他的江湖义气，不过不失本我，倒也挺好的。”
由于冯子默声音很低，同时嘴里还吃着东西，牛雨倒是没能听个真切。
继而，牛雨又替沈道说起了好话：“沈经理虽然在人事管理上屡屡和步总监争锋相对，其实也就口头上表示反驳，对于既定的决议，倒也没有死缠乱打，顶多也就持保留意见，都是小打小闹来的。”
“行啦，这方面就不用给沈道说好话了，他什么德性我心中有数。至于他与步忆曼之间的争执，你客观公正的处理就好，不要偏袒任何一方，实事求是，按规章办事，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冯子默终于给出了一个指导性意见。
牛雨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过细细一琢磨，老板似乎是倾向于步总监的，毕竟明确说了按规章制度办事不过，在仔细想想，老板又丝毫没有责怪沈经理的意思，似乎对沈经理也是信任有加！还真是头疼，看来还是保持中立客观的好啊。
因此，老于世故的牛雨中庸的应道：“步总监和沈经理都是卓有才干之人，他们会有自己的考量和尺度把控，老板请放心。”
“你刚才狠夸了步忆曼一番也就算了，毕竟她是实打实的在人事管理上卓有成效。现在怎么把沈道也夸上了，沈道有什么才干，说来听听？”冯子默倒是来了兴趣。
牛雨笑道：“古人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沈经理的业务能力在公司也是首屈一指，不管是业绩量还是客户好评度都是遥遥领先，取得的成绩也是有目共睹。”
“哦，他还有这本事？”冯子默有些意外。
牛雨摇头道：“老板太小看沈经理了。刚开始的时候，沈经理跟在我旁边做助理，但是很快就上手可以独立接单和对方谈生意。”
“后来沈经理也凭着实实在在的业绩和出类拔萃的业务能力，顺理成章的成为现在业务部的经理。”
“成为业务部经理后，沈经理也是快速拉起了一条精明强干的业务队伍，不仅在市场的开拓上屡有斩获，而且客户好评度极高。”
“沈经理似是有一种独特的天赋，或者说是亲和力，总能最快的和客户熟稔起来，并且得到对方的好感和信任。”
“他跟进的客户基本都与我们公司形成了稳固的合作关系，增加广告投放量的更是不在少数。”
“同时，在公司内部，沈经理也是广受好评，人气值超高，仅在步总监之下。”
冯子默这才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是小看了草莽英雄，沈道也好，步忆曼也罢，早前之所以让他们出任公司高管，其实并不是出于对才能的考量，而完全是因为没有可用的人手，赶鸭子上架一般将自己信得过的人推上了高位。
原本只想着让自己的亲信占据要职，以免公司大权旁落，从而失去对公司的掌控，没想到提供了一个平台之后，二人居然都爆发出别样的光彩，在各自的岗位都玩的风生水起，着实让人意外。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不足为奇，二人之前虽然都是不入流的小角色，但毕竟混迹江湖多年，饱尝世间艰辛，最终依然坚守心中的柔软并且全力以赴，本就是一种殊为难得的品质。
现在有了一个可供施展才能的平台，二人凭着多年生活磨砺积累的社会经验和处事方式，哪怕谈不上一遇风云便化龙，但是乘风而起扶摇直上却是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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