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你在中央台说什么惊人之语没有?提前给我说说?”
在飞往意大利的航班上,自行升舱的张二文坐在王艾身边推了推眼镜。
王艾嫌弃的瞅了他一眼:“大喜的日子我能说什么?何况又是集体活动,我已经够出挑的了,再说我现在这身份,说话都得注意了。”
张二文对王艾的嫌弃浑然不觉,点头:“嗯,确实该注意了,成年了,队长了,功臣了,还大满贯了。”
“什么大满贯?”王艾瞪了他一眼,随即拉上毯子。
对这个师兄王艾很没办法,昨天上午去青基会、下午去中央台,晚上回家睡了一夜,本打算今早晨从广场看完升旗仪式直接去意大利参加斯内德的婚礼的。没成想这个货非要跟着来。
这来回的20多个小时绝大部分都在飞机上,结果跟他说了也不听,还说什么要做一次贴身采访。结果上飞机了这货买的经济舱,王艾看在他要陪自己来回折腾二十多个小时的份上,也不好真的就看他这个大个子挤在那,所以还得花钱帮他升舱。
“你没听说?这几天应该是最先一个体育记者在网上说的,说你是中国足球第一个大满贯选手。”
“足坛哪来的大满贯?”王艾嗤笑一声睁开眼:“又不是网球。”
“借个词呗,要不你这亚少、世少、亚青、世青、亚运、奥运、亚洲杯、世界杯都拿下的,你说怎么形容你?”
“全……嗯……”
张二文撇着嘴:“全满贯?比大满贯还牛。”
王艾叹口气,调了下座椅角度,半躺着懒散的道:“搞这个由头干嘛?”
“你还能不让人说?”
“师兄、张记者,你也是学哲学的,不知道月满则亏吗?”
“你还嫌钱多?”
“不是。”王艾从窗外回过头来:“你不是专门搞体育报道的你可能不知道,今年我的收入不会有明显涨幅。”
张二文眨巴着小眼睛,没听懂。
王艾摇了摇头:“平常年头我的国内收入主要靠我在欧洲职业赛场的表现撑着,今年肯定靠世界杯,但这样一来往年找我个人的广告商就都找上了足协。所以今年我做的广告肯定比往年多,但总收入不会有什么增长。”
张二文听完了长吁了一口气:“哦,还有这说道。那你这,没精打采的还是因为钱?”
“俗。”王艾鄙视了一下师兄:“我是一个早就实现了财务自由的人好不好?钱多我不高兴,钱少我不生气,钱背后的东西才是我关切的。”
“比如?”
“……你不许乱写啊我警告你!还有把你的录音笔收起来!”
张二文想了想临行前社长的千叮咛万嘱咐,只好遗憾的关了录音笔,张了张手:“你还不信我?”
“嗯,我信你!我信你,你去年差点叫人打死?”
张二文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的伤疤,不以为意的道:“记者的天职么。”
“那么有种?那你别找我啊?”王艾果然翻老账:“好么,你个破记者还当上侦探了,你咋不去纪委上班呢?”
张二文捋了捋贴着额头,直不直、卷不卷的乱头发:“我赢了。”
“是,操!”
见王艾烦躁的翻身不理他了,张二文也觉得自己……的采访技巧不够成熟,于是强行扭转话题:“你刚才说钱背后的,什么意思?”
“快点,说完就让你睡觉。”
王艾无奈的长叹一声,这些年能把他整的没招的人属实不多了,张二文这狗屁师兄就是一个。没钱,贼硬,王艾还隐隐有点佩服他这种理想化的狗屎,只好转身过来道:“职业赛场薪水高低的背后是地位,而地位决定了场上场下的待遇,比如场下的一些烂事儿不找你,场上球权多。在国内……我都说了月满则亏你还没懂?”
“你都说你不在乎钱了。”
一句话给王艾气的坐起来了,伸手在师兄的脑门子上拍了一巴掌:“钱背后的是名声啊,名声是更大的钱啊。虽然我个人的国内商业开发已经到了极限,只能跟随国家整体经济规模增长而增长,但是别人不是啊!你知道不知道,我现在就一个移动的金库和摄像机?”
张二文脑门上挨了一巴掌,可也不生气,记者的天职么,还问:“你是说会有形形色色的人围绕在你的身边,攫取你的财富和名声?”
王艾没好气的嗯了一声:“你就是。”
张二文也嗯了一声:“分散一些也没什么吧,你本来就是做慈善的。”
王艾摇了摇头:“如果被正当人分走我不但不生气,我还高兴,可问题是人心隔肚皮,你根本就不知道靠近你的人都揣着什么心思。我现在一举一动牵连甚广,一不小心被坏人利用,恶果我不得担着?”
张二文终于聪明起来了,眼镜片后的两个小眼睛闪着光:“你是说去年年初那事儿?后来怎么处理的?”
“还能怎么处理?法院是判了,媒体也报了,可受害者是不是冲我买的?那也是我的支持者啊,被骗的那么惨我还能干看着?”说到这,王艾晦气的道:“我倒赔几十万也就罢了,关键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咣当一声扣就我脑袋上了,我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多少年以后没准有人还拿这事儿埋汰我呢,你说我招谁惹谁了?”
“那人抓到没?”
“抓个屁,跑美国去了。”
“你这又不涉及政治,还能抓不到?”
王艾摇了摇头,看了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