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讲武堂几十里外山间的一处旧庙里,稻草满地,灰墙斑斑,四处散着发霉味。有个穿着宽大道服的瘦男孩背上扛着一个麻袋,满头大汗,双脸超红。麻袋里面好像有什么物事,一直挣扎抖动,还有陈闷的声音发出来。

“放我出来!放我出来!”

嘭!动荡不已的麻袋跌落到了地上,绳子随机松散,开口处扒出来一个脑袋。乌黑云鬓,杏眼桃腮,是一个极美的女孩。破旧的庙房与她极不相称,显得尤其丑陋。她略显狼狈,扫了一眼四周,眼光落定在这个小道士身上,脸上蓦地堆满不解和愤怒。

“你是谁啊?干嘛绑了我来到这鬼地方?”

小道士喘着气看着她发愣,表情腼腆,双手发抖,似乎他才是被绑架的。

这小道士长相很是怪异,那双眼分别向下斜倾着,眼袋很大,鼻子长而尖,好在脸色白净,并不至于太吓人。乍一看会让人戒备,但细细一瞧,发现他眼里并无恶相,反而一派懵懂。

“小夕姑娘,我不是有意要绑架你的。”小道士顶着一头随意的短蓬发,两颊微微发红。面相凶异的他说起话来却有点拘谨,眼神里居然诚惶诚恐。

她……太好看了,离得越近越美,和她在一起就会不忍心让她接触任何不美好的东西。

对面的女孩地捊了下乱了的头发,整个人从麻袋里出来了:“原来这几天是你在跟踪我。说吧,你有什么目地?”

小道士表情依旧呆呆的,脸却更红了,许久才说道:“我是瞻云台道观的人,师父半月前派了我一个任务。之后我就见了一个人。”

“我不是听你讲故事的,让你说为什么绑架我呢!”小夕严厉地插嘴道。

“那个人就是你的爹,本朝三王爷。”

小夕猛然间一愣,表情变幻。

“三王爷说你堂堂一个郡主经常外出,一个女儿家整天专研武学,还结交什么江湖人土,简直……”

“简直什么?”小夕听到那些话怒了,那些话耳根子都听出茧来了,经常听爹娘说。

“总之说你有失身份。但他又管不了你,他刚好认识我们师父,就请他来潜入讲武堂把你绑架,演一场恶,让你对江湖人士害怕。这样你就不会再沉迷于其中了。”

“停停停!”小夕阻止道:“你说你绑架我都是我爹的主意?”肚子里的气都要因为这种荒谬的决策原地炸了,就用力一蹬脚。

“不对。”小夕用手指挠着下巴,“那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啊?

小道士这下脸更红了,开始结结巴巴:“你爹说她的女儿……是普天下最……美的,好……认得很。”

小夕噗嗤笑了出来:“天哪!居然还有这种认人法?”她捂着笑疼的肚子,那个老家伙还真让人心情起伏地如一冬一春。

“不过每个人眼光不一样,人都是有了感情才会觉得对方好看。”小夕突然间认真了一下。

“难道,你认同他这一点?”

听到这一问,小道士如被猛地击中一般,眼瞬间瞪大,又瞬间变为微闭,耳根子也开始火烫。

“嗳!”她走近这个其貌不扬的小道士,眼神清澈没有任何嫌弃,倒是充满了好奇:“你不是说你师父被受命了吗?为什么后来是你了?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

短发小道士见面前的绝色可人儿离得自己近了,窘迫地后退一步,保持了距离:“师父毕竟在江湖上有所地位,如果传了出去,怕名声会不好,所以只好派我了。”

小夕乌黑的眼珠一转,一手拖腮帮作思考状:“那你自己就不怕名声不好吗?”

小道士转过了身去,突然间淡淡道:“根本没有人知道我的。”他说出这话的时候,有种苍凉的孤寂感。

小夕微微一笑,抱着双臂好奇地绕着他走,一边上下打量:“想不到你还有点能耐嘛!跟踪我几天没被发现,看来你也是个厉害角色。”

“郡主。”

“闭嘴,叫我小夕!”

小道士挠挠蓬乱的短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一笑颇为天真。

“小夕姑娘,你回你的讲武堂吧,我们……”他突然间说不话来,“我们就此别过吧。”

小夕把眼睛笑成了月牙:“你还真是纯真啊,你放了我怎么和我爹交代?怎么和你师父交代?”

“因为……我遇到了和我一样纯真的人,是这个世界上特别难得的人。”小道士说完背过面去,门口有风进来,吹扬着他宽大的道袍。这个男孩才十七岁左右吧,背影却有股孤立于世的傲气。

这一转身,小夕发现他背上有一块器物,就踱到他身后。小道士猛地没想到她又离自己这么近,赶忙又连退几步,脸上的红色又加重了几分。

“你好像很怕我啊?”小夕啧啧道,“你忘了是你绑架我,而不是我绑架你啊!”

那小道士从脸到耳根脖子都已经红了,眼睛也一直不敢对视对面的女孩。

这时,几个官装的武士从天而降,落到了庙宇的前头。前首一个人长刀霍霍,喝道:“小道士,快把我们郡主交出来,你乖乖听话的话,我可以向王爷禀报赦你无罪。”

这是之前商量好的对策,之后是需要假装一番恶斗的。

小道士从光下斜斜地扫过脸来,脸上凝重,垂眸在想着什么,十分纠结地在做抉择。

“喂喂,我现在不回去!”身后的小夕双手掐着腰往前一步,表情很坚定:“你们是我爹派来的吧?告诉他,我现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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