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潜。
辽皇给予的意义即是潜龙之意。
女子又如何?她聪慧过人,少年成才,我很欣赏,她飞扬的笑,以及大气磅礴的身姿无出其左右。
我喜欢一声声地唤她阿潜。
阿潜,阿潜。
她很美,不光是容貌。
乍听见辽皇为我们赐婚,我都有些不能接受,我年长她十八岁,还是她舅舅,想想便是荒唐之举,但是在大殿上,我浑浑噩噩地答应,浑浑噩噩地磕头谢恩,回家静坐时我才发现自己的欣喜。
阿潜做我的妻子,我是欣喜的。
我觉得这样很好,我看不上别的女人,也觉得没有别的男人配得上阿潜。
订婚之后,那纸黄书交到她手里,她接旨谢恩后,忽然找到了我,她说,舅舅,我爱上了一个人。
一个人?
呵。
我在心里冷笑,那种不悦之情挥之不去,我以为我向来对她是亲人的宠爱。
一介风水师,一介草民,这个神荼何德何能?
但我表面上只是很平静地回答,平静得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毫不余地:“皇帝已赐婚,一言九鼎。”
她又央求了我几遍,皆是被拒,最后这位权倾朝野,说一不二的公主冷着脸走出了我的府邸。
央求?
他何德何能?
阿潜从未对我摆过脸色,向来八面玲珑,待人接物何时不妥过?何时这样不知实务?
他何德何能!?
我生气地将案台上的东西扫落,黑色的墨泼了我一身,沾污了需要改阅的东西。
气得胸口一阵发闷,冷静下来才惊觉,我对阿潜的感情,竟然是爱。
是爱。
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放手。
我既然爱她,凭什么要拱手于人?
既取潜龙之名,她自然敢想敢做,我这里说不通,就去辽皇那里,她父亲被她劝动,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同我致歉,叫我退婚,我直直地跪下去,铿将有力地告诉他:“臣弟非她不娶。”
孽缘如何?善缘如何?统统都要受着,这是上天给你的,你不站着承受,便是跪着屈服。
辽皇能怎么办?一个是他的女儿,一个是他的弟弟,只能迂回作战,两面都不得罪。
我向来懂阿潜,她不是一个拖沓的人,最恨办事不力,而且,这次她好像格外的急迫。
能不急迫吗?她第一次说爱,年轻的姑娘第一次知道心动的感觉。
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神荼算什么,凭什么刚刚出现就轻而易举地抢走她的视线,我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将她视如珍宝,她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将我放进心里?
她私下找我,说得很明白,明白到不像个精打细算的政客:只要让神荼入族谱,如何都行。
族谱?
皇室族谱?
这天真的话说得我想扬长大笑。
不得不说,她现在政客的聪明才智一点没有,野心倒是半分不少。
我笑了一下,勾住她的腰,把她带进自己的怀里,轻轻印上她的唇,“一次便好,与我共赴巫山。”
她应得倒是爽快,我则是心中不满。
大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就算是做半天新娘,也要规规矩矩地做给旁人看,所有礼数,缺一不可,公主的仪仗更是羡煞旁人。
只有我觉得可悲。
我人醉心未醉地走进新房,着红衣的阿浅看上去如此乖巧,仿佛不是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公主,也不是几日前同我精打细算的女子,更不是心里装了别人的阿潜。
今日的阿潜格外得美,抬眸一眼都是动人心魂,我的心强烈地跳起来,觉得气温上升。
我闭着眼吻她,轻轻地抱着她,只是一想起那个男人,便忍不住粗暴。
阿潜兑现了诺言,但是我没有。
我以为一次便好,哪知一次之后便是贪得无厌。
我想要永远地留下阿潜。
我想要让她属于我。
阿潜,阿潜,你若是有心,怎么看不见我对你的欢喜。
这个决绝的女子甩开所有的守卫,
陈国公主放了狠话谁还敢拦,等我回到府邸,得知她的消息,竟已是她被接进宫治疗,治疗什么!有什么好治疗的!这帮庸医看得出她真正发病的原因?
“阿潜!阿潜!”
我抚上她苍白的脸,这张前些日子还在魅惑我的脸,现在这样苍白,我看见自己的手在不断地颤抖。
我问过阿潜是否能看见一些东西。
她虽说不能,但是一刹那的犹豫告诉了我答案。
阿潜不向来是决胜千里之外的女诸葛,什么时候做这种自损八千的傻事了?
以生为代价的诅咒。
阿潜,你怎么这般傻?
我以双鱼玉佩为媒介,以所余寿命为代价,换阿潜不喝孟婆汤!不过奈何桥!
一代一代的轮回,玉佩被一代又一代的人经手,其中少有灵能充沛者。
我寻不到阿潜,终日只能在玉佩中恍惚过日,偶尔能出了这牢笼一窥外界。
这次是个小姑娘,眉眼清秀,尚未长开。
于浅……
她叫于浅。
我的心被牵动了一下。
再见她之时,我竟然已经能借她之力凝体具形,没有一点预兆,仿佛上天恩赐。她倒在地上,烟雾缭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双鱼玉佩闪闪烁烁,竟然同她结下了渊源。
我心里大惊。
阿潜……
是阿潜……
谁来救救她,谁来救救我的阿潜?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