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是醒来的第一感......眼睛被黑布条蒙住,只能依靠听觉和触觉来感知。
周围似乎有水滴落在石头上的感觉,但滴落的速度十分缓慢。我只觉手臂极其酸痛,活动了一下,才发现双手伸展开,被铁链吊着。此时隐约传来人声,一前一后两个脚步声渐渐近了。
“你说咱们这票真的能成吗?”
“老三他们昨日出去送消息,且看他今日能不能回来。”
这两人说话间,四周会传来回声,应当是在一个山洞中。我又动了一下链子,那两人似乎注意到了。
其中一人的气息靠近,道:“醒了?”此话似乎是对他的另一个同伴说的。见我没出声,他便伸手用了拍了拍我的脸,我仍旧忍着没有吭声。
“不会是挨不住死了吧?”另一个人高声叫道。
我听后一点点将腿软了下去,有一人伸手探向我的鼻息,我便刻意弱化了呼吸。“糟糕!”那人一声惊叫,道:“赶紧将她放下!”那人说着,刚要解开我手腕上的锁扣,便被另一人拦下:“不行!万一她跑了怎么办!这丫头身手可好着呢!”
“都饿了两日,还怎么跑?且老大说了,此人性命不可取,亦不是我等可以动的,只要等人前来交了赎金就罢了。”
原来我竟是被山匪绑了去,心下大概有了判断。他们既绑了我,必定知道我的身份,那么他们口中,要来交赎金的人又是谁?但又疑惑为何他们要杀尽李连等护卫士兵。
正想着的瞬间,手却被松了开,整个人一下子跌落地面,我发出一身闷哼。挣扎着要爬起来,却发现脚部也被铁链束缚着,刚想伸手取下黑布条子,双手立即被反剪,又被粗绳捆了起来。
此后几日,我仍旧被捆着,只是每日都会被喂一些流食。自那日之后,他们便是极少说话,我注意到,这里应该是临时安排的一个关着我的地方。
到了约莫第四、五天的时候,我发现看守我的只剩一个人了。应当是这几天我都非常安分,那人出去办其他事情了。
于是便在剩下那人给我喂食期间说了一句话,想着能不能有机会逃出去。我叹息道:“左右也是将死之人,我在青山埋了一些珠宝玉器,你若用得着,便挖了拿去吧。”
那人听后,拿着勺子的手明显抖了一下,磕碰在碗间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安静的山洞之中,这响声尤为刺耳。他将碗放下,而后起身,我听到跑开的脚步声,但那声音太过明显的慌乱,想来也知道人还没有走远,应当是在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便是又长长叹息一声道:“此刻只想再吃上一口青山的芙蓉糕,便是让我立刻死掉也愿意。”说完后静默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反应,山洞之中只传来我自己的回声。
我继续仰头悲叹道:“欸!真是时运不齐!可惜了我敛财无数,却无命享用!”
“你,你刚才说什么糕?”那人终于开口了,却都不是先前两人,而是一个声音略带着点稚气的少年男音。
“芙蓉糕。”我重复道。
那少年沉默不语,我又道:“青山聊城,仅那一家。名唤芙蓉记,做的芙蓉糕简直一绝。”
“买予你便告诉我珠宝在哪儿么?”少年走近了,推了一下我的身子,我立刻倒了下去,声音微弱道:“我已经快死了,这点愿望都不能满足么?你且拿纸币来,我将藏了财宝的地点怎么走画与你看。只求你再让我吃一口芙蓉糕......”
硬着堵压了一下喉咙,声音变得有些哽咽,我道:“那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
这句话似乎更有共理心,是压倒那少年内心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沉了沉自己是声音,装作极为严肃地说道:“你既已经知道自己快要被杀了,那便先把图纸画上,我明日便去给你买芙蓉糕。满足你死前的遗愿。”
心下一笑,我挪动了一下身子道:“你须得将我的手和眼睛解开我才能给你画啊。”
“你想逃跑!”那少年却是一脚踢在我肩上,恨恨说道:“休想借机逃走!”
“你是傻子么?”我忍不住骂道,“我若是你,将自己的脸蒙上,把捆绑我脚部的链子换到手上锁了,这样我既可以给你画图纸,又绝不可能跑掉。像你这般愚蠢,果然也只能在这里看守我!”
他厉声道:“住嘴!”却是又狠狠踹了我腹部一脚,当下我嘴中涌出一口鲜血。
“休得再多言。”扔下这句话,他这次便真正离开了。
我缓和了一会儿,重新坐了起来。深深呼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平复了一下心绪,“耐心,等待。”我对自己说道。
又过了一日,还是那少年,这次他来时,我躺在地上假寐,其实他刚来时我便感知到了。他果然将我双脚链子解开,扣在我的手腕,而后将绑在我手中的绳子解下,绑在了脚上。
任由他折腾,我只在最后他缩紧脚部的绳子时吃痛地叫了一声,正是此刻,绑在眼睛上的黑布条子被解开。
我闭着眼睛,假意挣扎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少年捂住我的嘴巴,呵斥道:“别叫!再叫就杀了你!”我听后立即乖顺地点了点头,那少年将一根树枝状物塞到我手中道:“你将埋了财宝的地点画下。”
“芙蓉糕呢?”我故意问道。
他不耐烦道:“画了便给你!”
我握拳活动了一下手部,锁扣卡在拳上。眼睛微微眯开一条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