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承明殿内。
刘和此刻正跪在刘虞的御书案前,接受刘虞严厉的训斥。
刘虞将几卷竹简扔在刘和面前的地板上,怒气冲冲地道:“你自己好好看看,看看你闯下了多大的祸事。居庸关被乌桓人攻破,张逸战死,守关的将士全军覆没。乌桓人都攻到了蓟城的城下,幽州多少的平民百姓惨遭蹂躏。你皇弟为了救你,抽掉豫州的兵力前往并州,结果被曹军趁虚攻到许昌城下,又有多少百姓跟着遭殃,豫州南部各郡、县如今全部都是一片的狼藉,桩稼被毁,房屋被破坏,百姓不是被杀,就是被曹军虏掠,就连朕都差点做了曹军的俘虏,这些都是你惹下来的祸事。”
刘和以头碰地哭泣道:“父皇,都是儿臣的错,儿臣不该妄动刀兵,遭成如此大的损失,请父皇重重地责罚儿臣。”
“朕责罚你又有何用?是张逸将军能活过来?还是那些死去的百姓们能活过来?”
“父皇,是儿臣的错,都是儿臣的过错。”
刘虞从桌案后走到刘和的身前质问道:“朕来问你,究竟是何人劝你出兵攻打的并州?”
刘和迟疑了一下,才答道:“是儿臣自己做的决定。”
刘虞抬腿踹了刘和一脚,愤怒地道:“你这个逆子,到现在你还敢欺骗朕,快说!究竟是何人?”
刘和:“是、是叔舅(赵该)给儿臣写的书信,他说儿臣缺少战功在身,劝儿臣发兵攻取并州,借以获取军功。”
刘虞恨铁不成钢地道:“他劝你发兵,你就发兵?他若是异日劝你弑君,你是不是也要弑君?”
刘和吓得砰砰叩头道:“父皇,儿臣再不孝,也不敢有此大逆不道的想法,还请父皇明见。”
刘虞还要再训斥的时候,中常侍樊坻进来禀告道:“陛下,太子殿下在殿外求见。”
刘虞一挥手,不耐烦地道:“你让他回去,朕今天没空见他。”
樊坻忙道:“陛下,太子殿下是要向陛下请示救回被曹军虏掠去荆州的百姓的事情。”
刘虞略一迟疑,便道:“你让他进来回话。”
“诺!”
等樊坻退出去之后,刘虞走回御案后,对刘和道:“你起来吧!站在一边跟着听听。”
“诺!”刘和从地上站起来,悄悄用衣袖拭去脸上的泪痕,然后站到刘虞的御案旁边。
很快,刘旭走进来先冲刘虞行大礼道:“儿臣拜见父皇!”
刘虞冷冷地道:“起来吧。”
“谢父皇,”刘旭起身又冲刘和躬身一礼道:“见过皇兄。”
刘和还了一礼,看到刘旭,刘和的心里无味杂陈,他在进入到豫州境内的时候,就听到了刘旭被封为太子的消息。他的心里有忿恨,有不满,也有一丝轻松。总之,他觉得自己这个弟弟就是个妖孽,自己无论怎么努力也难以追赶上他前进的脚步。现在,既然太子之位已经确定,他反而觉得自己解脱了,以后就安安份份地做个富贵闲人吧!
刘旭与刘和互相见过礼后,对刘虞道:“父皇,儿臣听说尚书令赵大人向父皇建议与曹军互换俘虏,可有此事?”
刘虞道:“是有此事,曹操派出使者前来许昌,提出双方互换被俘虏的士卒,此事,朕正在考虑之中。”
刘旭道:“父皇,儿臣请父皇在交换俘虏中加上一条,曹操必须将虏掠去荆州的百姓遣送回来。”
刘虞:“曹操费尽心机才虏掠走这些百姓前往荆州,他又怎么肯答应放他们回来?”
刘旭:“父皇,曹操的长子曹昂也被我军俘虏了,我已经同曹操的使者说了,要是曹操不同意放人,我就下令将曹昂的人头送往襄阳。”
刘虞闻言眼睛顿时一亮,他忙问道:“朕听说曹操此人是位心性比较强硬的奸雄,他会不会宁愿放弃他儿子的性命,也不答应放百姓们回到豫州?”
刘旭:“父皇,儿臣听说这曹昂是曹操的正妻丁氏从小扶养长大成人的,这位丁氏对曹昂极其的宠爱,儿臣已经派人前往襄阳,四处散布我们愿意用曹昂来换回豫州被虏掠的百姓之事,此事只要在襄阳城中散布开来,曹操就不得不与我们进行交换。”
刘虞听完大喜道:“如此甚好!太子,此事便交给你去与曹操的使者商谈。”
刘旭:“父皇,儿臣想请父皇将此事交给皇兄去交涉。袁术手下的大将纪灵正在领兵攻打庐江郡,庐江若是有失,我九江郡就失去了屏障,儿臣准备过几日前往九江一行,顺便去丹阳郡看看水军的建设情况。”
刘虞看看站在御案旁边的刘和,刘和连忙上前道:“父皇,儿臣愿意接手交换俘虏和百姓之事,尽我之所能弥补一些对豫州百姓的亏欠。”
刘旭看着刘和激动的样子,突然灵机一动道:“父皇,张邈死后,豫州刺史还一直没有任命,儿臣向父皇建议让皇兄接任豫州刺史的职务,主持豫州重建的事务。”
刘虞一听,顿时就愣住了。他对刘旭真是越来看不懂了,要是换成自己处在刘旭的位置上,肯定希望能将刘和打发得越远越好。如今刘旭却反其道而行之,竟然建议让刘和做豫州的刺史,豫州可是朝庭的腹心地带,他就不怕他这皇兄将来会对他不利吗?
刘旭:“父皇,儿臣常年在外领兵征战,就让皇兄留在父皇和母后的身边,替儿臣多尽一份孝心。”
刘虞眼神复杂地看着刘旭道:“此事容我考虑考虑,你们都先退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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