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道:“我还有一个问题,江城只有我一个叫‘顾青’的吗,如果不是,为什么那封信就一定是给我的?”
两名衙役均自心想,往常旁人见到他们,哪敢有这么多疑问。只是终归不知道顾青来头有多大,他们不敢有丝毫怒色,免得惹祸上身。
“典狱大人吩咐我们来请你的,还请顾先生不要令我们为难。”后说话的衙役道。
方婉秋走过来道:“顾青先生,我陪你一块去。”
顾青摇头道:“应该不会有事,你帮我照看一下家,我完了就回来。”
方婉秋道:“没事,我派人帮你看着。”
她打了个口哨,不一会院子里进来十余位家丁,个个都身手矫捷,面露煞气。
两个衙役看得心惊胆战,他们想起一些关于方家的传闻。
顾青见方婉秋如此,知晓拒绝不得,便道:“好吧。”
方婉秋又叫来一辆马车,两名衙役亦是骑马来的,不多时便进了城,来到官衙见到那位典狱大人。
这位典狱约莫四十岁,身着下级官吏的皂衣,国字脸,眉宇间有股威严,但不是官威。
顾青很清楚这是久掌邢狱自然养成的气势。
典狱显然认得方婉秋,先向方婉秋拱手问好。许是因为方婉秋的缘故,他对顾青和声道:“死者名叫王害,五十岁出头,年轻时是江城有名的败家子,后来败光家业后,忽然出家当了道士,只是这人做了道士变得疯疯癫癫,因此没有道观收容他。
他经常出现在城里向人兜售延年益寿的药方,起初还有人信他,买过几回,但是吃了之后,无不是腹泻或者头疼眼热,事主后面找人教训了他,他也不知悔改,只是熟悉的人都知道这人卖的假药方,便很少有人上当受骗。
这几年王害在城里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今天一大早被人发现他死在东大街一家古玩店门口。他除了一身久不清洗的道服外,便只有这一封信。”
典狱手里拿出一封信,封面上有“顾青亲启”四个字。
顾青瞧见后,心里微微一惊,这是陆狸的字迹。
陆狸的字是他教的,因此顾青不会认错。
顾青不露声色,问道:“典狱大人如何确定这个顾青便是在下?”
典狱微笑道:“这封信的纸张是极品云宣。”
方婉秋插口道:“极品云宣由官府垄断经营,每一张的出售都要登记备案。”
典狱道:“方小姐说的不错,这张极品云宣的购买者登记的地址正是顾青先生目前的住处。”
顾青道:“如此说来,这封信要说跟我没关系,怕是我自己都不会相信,大人能将信给我看一下吗?”
典狱道:“当然可以。”
他把信交给顾青。
信奉的火漆仍在,应该是没被拆过。
可是顾青很快判断出,这个火漆刚上不久。如果信上原本有火漆,自然瞒不过顾青。
如此说来,信原本没有火漆,这火漆是新加的,那么最有可能的人便是面前的典狱大人。那他看过信了吗?
顾青按捺住疑惑,拆开信封,抽出信纸。
“怎么上面什么都没有?丁大人,你做的?”方婉秋看了信的内容,惊讶地问道。
以她的身份,自不怕得罪一个典狱。
丁典狱道:“这火漆没被我动过,方小姐应该能看出来。”
顾青道:“典狱大人确实没动过火漆,兴许这封信本是个玩笑吧,典狱大人不是说这个游方道士疯疯癫癫吗?”
他手指轻轻摩擦信纸,眼睛却瞧着典狱。
信纸虽然是空白的,却有问题,凭借顾青的经验,信纸上有一种药水。而且是一种无色无味的药水。
“这封信绝不是空白的,只是不清楚到底是用水还是用火,还是以其他方式才能使上面的内容显现出来。”顾青暗自道。
丁典狱没从顾青脸上看出什么来,有些失望,他道:“这是一件命案,我觉得不是玩笑。”
方婉秋道:“你怀疑顾青是凶手吗?他早上跟我在一起。”
丁典狱道:“下官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请这位小顾先生解答一些疑惑。”
顾青道:“大人有什么话,请问便是。”
丁典狱道:“小顾先生认识王害吗?”
顾青摇头,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丁典狱道:“那至少你应当知道这个人,请不要否认。如果小顾先生不知道他,面对这样的命案,第一反应就是撇清自己的干系,可你没有这样做。”
顾青道:“确实从朋友那里听说过,但命案绝对不是我做的。城里有宵禁,而昨晚我在方小姐家里吃的饭,吃饭之后便回到自己的家中,今早也是方小姐和我在一起。”
丁典狱道:“我相信你说的话,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线索可以提供给我。”
他说话后,朝顾青郑重一礼,道:“王害的父亲曾经接济过家父,而且人命关天,我不想他死的不明不白。”
顾青迟疑一会,说道:“可否让我去看看他的尸体?”
他接着补充道:“在下略懂一些刑名,而且有些事我要见到他后,才好做判断。”
丁典狱道:“小顾先生不介意的话,我自然愿意带你去,至于方小姐,要不请回避一下?我怕停尸房的阴气冲撞了你。”
方婉秋道:“我家世代为将,不会怕这些,我也要去。”
丁典狱道:“既然如此,咱们现在就去停尸房。”
顾青将信封和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