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寒彻入骨。
可见说话之人心有多冷。
林子语低头看了眼和顾澜清交握的手，目光被刺痛。
她都如此痛，何况他呢？
她闭了闭眼，潋去眸里神色，回头朝那道僵硬冰冷的人影一笑，“太子殿下说得对。”
她松开手，朝他走过去，在他微微缓和的目光下伸出手，“罪犯之女，配不上太子殿下，还请殿下赐休书一封。”
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瞳孔紧缩，低眸盯着她，“你说什么？”
对上他惊错的，带着几分恐慌的目光，林子语微微一颤，心头梗的竟说不出话来。
“林子语！”
猝然响起的厉喝声，吓得她猛然回过神。
她紧紧掐着自己的手心，手背的伤口又在流血，可她的嘴角却慢慢扬起，望着他的眼底带着飘渺的笑意，“请殿下赐休书。”
男人看着她的眼睛，嗓音愈发的低了，“为什么？”
林子语扯了扯唇，“不爱了呗。”
看着她朝他走来，冷长决以为这是一束光，没想到是一把剑。
她扬着白皙的小手，说着最绝情的话。
有多伤人，心都知道。
喉结滚动，好半响才挤出几个嘶哑的字，“你骗我的……”
她笑了起来，“殿下何必自欺欺人。”
“我与你在一起，受了多少伤殿下知道吗？”
“我林家也因为你皇家而覆灭，你以为这样我还会爱你吗？”
“我累了，不想爱了。”
男人浑身一僵。
尽管隔着距离，可是林子语仿佛能感觉到他周身冰冷的温度，刺得她浑身的血液冰凉。
她仍旧微笑，“给殿下一晚上的时间写休，明日我会让人上门来取。”
转身便走，瞬间，腰上一紧，她被他死死抱住。
刺痛了身上的伤口，却远不及心痛。
她要如何告诉他，她不是不想爱，而是不敢爱了。
“林子语，我知道你不喜欢权势，我答应你，只要替林家平复了冤屈，杀了冷长风，我就不当太子了，我们去归隐山林好不好？”
沙哑透顶的嗓音绞着颤栗和祈求。
林子语睫毛一颤。
他这又是何苦，她根本不值得。
闭眼轻笑。
“晚了，父亲已死，你我之间没可能了。”
……
林子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她从来没觉得这么无力过，一身的力气仿佛都在看到那双受伤的眼睛后耗尽。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她抱着头，缩在黑暗的角落里。
也许轰轰烈烈是维持爱情的长久剂，可她并不需要。
她唯一念想的不过是亲情爱情平淡却长久罢了。
可没想到贪心的下场是，亲情远去，爱情自取灭亡。
终究要一无所有吗？
……
东宫，玄策看着面沉如水的冷长决，脸都快皱成一团了。
从昨夜见到太子妃后，他就一直坐在这，不眠不休不吃不喝整整一夜了。
之前从北越赶回来，本就耗损过度，如今在这样，这身子还要不要了。
玄策端了杯茶放在桌上，小心翼翼的问，“殿下，属下让人传膳吧？”
“不必。”
男人眉目温情的看着手中的玉坠，淡淡的道：“让御南王来一趟。”
“殿下，御南王已经被禁闭了，之前林家被斩之日他出来过一次，被当场抓住，如今护卫森严，怕是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