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玲,你真的应该要好好的想一想了,为自己想想,为将来想想。 //其实,有些事情,有些人真的没有你以为的那么重要。”

陈白羽拉上春玲的手,“做人要爱自己多一点。把自己看得重一点。人性本自私,这没有什么错。”

春玲的手很粗糙,在家里应该没少干活,手心里有不少的老茧。因为最近绝食的缘故,所以一双手很瘦,好像干枯的柴枝。

手上还浮着一层灰黄的颜色,应该是下田多了,而又没有用力洗干净的缘故。很多农村人的手都会有这样一层灰黄的颜色在。

南方农村在插秧之前,一般都会在田里撒上肥料,确保秧苗有足够的营养成长。而这些肥料会让一直浸泡在水里的双手双脚浮上一层灰黄色。

以前二姐三姐的手上也有,但后来被陈白羽逼着,每次下田后都要用沙子擦一遍才慢慢的没有了那层灰黄。

春玲的手缩了缩,满心的自卑在蔓延。她知道自己的手有多粗糙,知道自己的手有多丑。

她甚至从来不敢和同学们拉手。有时候体育课,要做什么热身运动的时候,她也是从来不敢和别人合作,都是一个人默默的站在旁边,自己热身。

就是怕别人会嫌弃她的双手丑陋粗糙。

记得初一的时候,刚到宿舍,她从杨静的床边路过,不小心勾住了杨静床上的蚊帐。

杨静的文章很漂亮,雪白雪白的,很柔软,很飘逸,看着就很贵。

而她受伤的老茧竟然把杨静的蚊帐勾丝了,看着被勾出来的丝,春玲心虚而有害怕。

害怕杨静会让她赔偿。

当时,杨静就跳了起来,没有让她赔偿,但却骂她蠢。

杨静一脸鄙视的看着她,让她以后不要靠近她的床边,即使路过也要小心,免得把她的蚊帐都给勾丝了。

“反正你也赔不起。”

杨静当时语气里的不屑,还有她眼神里的鄙视让春玲在初中高中的六年时间都不敢和别人拉手。

即使曾经和她关系比较好的李惠玲主动,春玲也拒绝了。

她怕,怕看到那鄙视的眼神,更怕看到别人同情怜悯的眼神。

看着陈白羽在晚会上弹琴的时候,春玲是羡慕的。当时,羡慕的不止她一个,还有很多同学问陈白羽如何保养双手,让双手变得和修长。

春玲记得陈白羽当时并没有藏着掖着,而是大大方方的告诉大家。春玲当时没有靠近,只是远远的看着,看着陈白羽被同学们围住,高高兴兴的谈天说地。

她隐隐约约的听到陈白羽让同学们在擦雪花膏、七里香的时候,不要只是擦脸,还要擦双手。

即使冬天也没有雪花膏,没有七里香的春玲笑了笑,任何人总是不同的。没有人知道,那年冬天,春玲为了买一盒雪花膏足足吃了一个月的米粉。

本地的米粉,做成一团一团的,两元一斤,一斤大概有八团。而她一天就吃一团,调味料只有从家里带来的盐巴。

用开水把米粉团泡开加入盐巴就是一顿。

用开水泡开的米粉团很干,很硬,很难吃。

再加上只有一点点盐巴,就更加的难吃。

而她,为了省下伙食费来买雪花膏,足足吃了一个月的米粉团。感觉她一辈子都不像再看到米粉团。

能恶心一辈子。

她买了雪花膏,也不擦脸,就擦手。因为怕被同学们闻到,所以她白天不敢擦,只有晚上宿舍里的同学都睡觉了,她才偷偷的擦一点,然后看着双手,希望它有一天也能变得像陈白羽那双手一样的漂亮。

陈白羽的手白嫩,软软的,好像豆腐,好像稍稍用力就能捏坏。春玲甚至想要捏一捏,看看是不是真的会捏坏?

同是农村人,但陈白羽总是不同的。

因为什么?

是因为陈白羽有好的父母吗?

或许吧。

陈白羽的父母愿意宠着她,而她的父母

可惜。

父母是不能选择的。

听说,陈白羽是收养的呢。

真的好羡慕。

有时候,她也希望自己是被收养的,希望有一天她的‘亲生父母’能来找她,然后把她带出这一片沼泽,奔向新的生活。

可惜,不过是梦而已。

现实是,她的亲生父母不把她当人。

有时候,她也会想,如果她是陈白羽就好了。有溺爱她的父母,哥,还有很多很多会赚钱的亲人。

真好啊。

没有人知道,夜深人静,午夜梦回的时候,春玲希望自己变成陈白羽,拥有陈白羽的一切。

“你想过你的未来吗?认真的想一想。是踏实,能触手可及的将来,而不是小时候写作文的未来。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想要什么样的工作,什么样的家庭,这些都好好的想一想吧。”

小学时候写作文,将来要当大科学家什么的,对于已经十八岁的她们来说,很遥远,很不切实际。

人长大了,就会变得现实。

这并不是坏事,甚至是一件好事,因为社会本来就是现实的。

八岁的时候,能毫不犹豫的说出‘我长大了要当大科学家’,这是梦想,可以努力,有实现的可能。

十八岁的时候,仍然能大声说出‘我要当科学家’的人,那一定是有实力的。如果没有,还坚持,那就是蠢,是无知。

陈白羽叹口气,希望春玲能坚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只要迈过去了,就一切都是另一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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