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侯,您谢家出才俊,听闻您这孙子可是这淮京不少姑娘家的深闺梦中人阿!连江将军的嫡女,都瞧上您家这宝贝孙子了。”
萧正绪的语调放松了些。
江家的嫡女居然心属谢永安。
若是谢永安,倒是可以免去他的担忧。
这位天淮陛下信得过的臣下并不多,谢家算是其中他最为信任的一个。
江夫人的脸色青白地犹如受了极大的刺激。
什么?
她的宝贝女儿,居然,喜欢上了一个断袖。
她犹如被人当头一棒,整个人都发懵了。
而谢忱,则是面色有几分为难。
谢永安确实已经到了婚配之龄,他的夫人之前也同他商量过这唯一一个独苗苗孙子的婚事,他也确实让人留意了一下这淮京城适龄的闺秀,也初步相中了几家,然而这几家,并不包括江玥。
他想找的孙媳妇不求容貌倾城,只求知书达理,文秀内隽,家世无需是富贵功勋人家,只要是清流人家,家世清白即可。
江玥在这淮京城的闺秀中无论容貌,家世还是修养,都是数一数二的,然而她之前曾跟国公府的嫡子有过婚约,今夜陛下又似乎有意纳她入后宫,燕王殿下又求娶于她。
此等女子,模样过于招摇,有几分红颜祸水的姿态,实非他所愿的孙媳妇。可今夜群臣相聚,江将军又是骠骑大将军,他若是直接回绝了的话,难免让江将军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这,让他有些左右为难。
皇帝不急太监急。
见谢军侯迟迟没有表态,陛下没有心急谢永安倒是急了,要是再不开口婉拒的话,陛下以为他们是默认了,一高兴金口玉言,赐了个婚的话那还了得。
这莫名从天而降的乌龙姻缘,可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答应下来。
他心属意慕尔晴,对江玥根本就无意,而且燕王殿下是他挚友,夺他人所爱这件事为他所不耻,之前江玥还告诫他朋友之妻不可欺呢?
怎么今夜突然就给他挖了这么一个大坑,摆明了不给他好果子吃,不行,他可不能娶江玥。
“陛下。”谢永安站了起来,“承蒙江小姐错爱,然,然而微臣已经有了两情相悦的姑娘家,臣只想求她一人终老。”
满座哗然。
今夜,真是一场反转了又反转的好戏。
比民间那些戏台子编排的戏剧还要再戏剧。
谢忱有些讶异和尴尬,回头看了一眼他那个孙子,何时他这个孙子有了属意的人,平时他一和他聊起他的婚事,他都是态度散漫,不放心上,一心只想着喝酒听曲,不知何时,竟有了两情相悦的姑娘。
难不成,是青楼酒肆的姑娘。
谢军侯这么一想,心下一凉,望向谢永安的眼神有几分恼怒威压之意。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一定会打断他的腿。
而谢永安看了一眼他的爷爷谢军侯,突然觉得莫名其妙地两腿有点发软,他看出了自己爷爷的意思,知道他误会了,急忙开口说清楚。
“臣属意的姑娘,是今日这宴席上另一位大人的嫡女。”
江玥突然深埋下了头,肩膀微微颤抖,似乎是听到了谢永安的话后有些伤心。
然而,此刻江玥的内心实际上则是狂喜,拒绝得好,拒绝得妙,这样她等下就可以兢兢业业地扮演一个当众被心上人拒绝的可怜女子,假模假样的搽上几滴眼泪,再借口退席就好了。
江将军看到江玥似乎有点伤心,脸上生了几分怒气,怒目而视谢永安,居然敢当中拒绝他的女儿,真是不知好歹。
而江夫人则是松了一口气。
这谢永安自己是个断袖,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为了推拒掉江玥的情意,那就好,那就好,就算一辈子不嫁,江夫人也不愿意,不希望江玥嫁给一个断袖。
那才叫真真葬送了一生。
被江将军怒视的谢永安不由得脊背发麻,那眼神,似乎恨不得当下就把他捆了去跟江玥拜堂成亲。
那可不行。
他已经答应过一个人要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桃前李下,他是真心说出想与那位姑娘共度一生的话。
谢永安鼓了鼓气。
“陛下,微臣与禁军统领慕大人之女慕尔晴两情相悦,恳请陛下赐婚成就佳缘。”
满座宾客皆开始新一轮的窃窃私语。
而此时,禁军统领慕大人还在外当值,他突然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回事。”慕大人揉了揉鼻子,心里突然有些毛毛的,他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难道是这天儿太冷了吗?
江玥听闻此言,突然整个人都僵住了,仿佛听到了一个很大的噩耗一般。
什么?
慕尔晴?
谢永安他,真的看上了慕尔晴,还要求娶她。
天杀的,这不是当众抢她的嫂子吗?她不是再三地叮嘱过谢永安朋友之妻不可欺吗?
她说的话,谢永安听过之后就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吗?
她这下是真的气得浑身发抖,可在外人看来,江玥这是听了谢永安的话,极度伤心的反应。
宾客之中有人不免得唏嘘,一个深闺娇娇女子,就这样当众之下被人拒绝心意,此刻一定心如刀绞,伤心不已。
“今日,还真是个热闹日子阿!”雍王突然发声笑了笑,“陛下,这下可要想清楚,到底是要赐谁的婚呢?这下,可有得苦恼了。”
雍王一双狼般的眼睛,在这几人之间来回游走,似笑非笑。
萧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