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青的话得突然,海长心一时语噎。
她定定地端详着柳长青,可眼神里终究是透着深深的迷茫,她皱着眉头细细思索,可终究对眼前的这个年轻男子没有丝毫印象。
良久,海长心开口。
“本宫久居深宫,进宫前的许多人跟许多事都记不太清了,敢问柳大人,我们,是在何时何地曾见过?”
柳长青眼里的光一瞬间黯淡了下去,他垂眸没有再直视海长心,模样也变得多了几分拘谨和恭敬。
“娘娘贵人多事,不记得了也正常,多年前,草民落魄之时,娘娘曾经给过草民一块烧饼跟一支珠钗。”
柳长青话语缓慢,有些动容。
“烧饼,珠钗?”海长心眼神依旧是有些迷茫,她脑内思绪回转,忽然好似了些许印象。
“好像有点印象,不过,记不太清了。”
柳长青便开了口。
“在娘娘十二岁的时候,曾有一名男子倒在了海府门前,娘娘恰好回府,见他饥寒交迫,便把手中的烧饼给了他,还给了他一支珠钗让他去变卖为生,那名男子,正是下官,下官当年落魄潦倒,得了风寒之症又饿晕街头险些丧命,幸好有娘娘给了我一块烧饼,又给了我一支珠钗可以变卖看病,不然,下官难以苟活到今日。”
柳长青得极为动容。
“所以,下官曾经立下誓言,有生之年一定要报娘娘救命大恩,上垂怜,给了下官一个这样的机会。江女官派人找到下官,娘娘有危难,需要下官略尽绵薄之力效劳的时候,下官立即便应允了下来。”
“大人客气了,不过随手之劳,大人无需挂心。”
海长心得平静如常,这件事情于她而言不过就只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随手为之,还未进宫的时候,她便经常随母亲去寺庙施粥,广行善事。
柳长青的话勾起了她的些许记忆,她是有些模糊的印象,那一条雪下得很大,她随母亲去寺庙祭拜,回府的时候恰好看见了一个冻得发僵接近昏迷的乞丐装扮的人,她心生怜悯,便把自己手中刚买的一块烧饼给了他,还从头上拔下了一支发钗,让他去变卖为生,度过那个严冬。
那一年海长心依稀记得似乎是闹了蝗灾,粮食欠收,有不少灾民流民,饥寒交迫之下,冻死饿死了不少人,她出于善心,便出手帮扶了那个倒在门前的少年,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活下来,后面去向又如何,没有想到,时移事易,当初恶心少年摇身一变,竟然会成为淮的钦监大人。
那么,想来这次她能复宠,确实是依仗这位柳大人跟江玥的助力了。
“柳大人,此番本宫能解开禁足,又重获陛下宠爱,有人告诉本宫,我应该来谢柳大人。只是本宫不知,柳大人是如何跟陛下的,竟能让陛下回心转意。”
听了柳长青的话,海长心的心里安定了一些,虽然柳长青是江玥托了话语跟她是可以一用之人,但她还是存了几分顾忌。
结果一问之下,原来她竟然跟柳长青还有这样的渊源,如茨话,她既对此人有恩,那此裙是可以为她所用。
在这宫里日子素来是如履薄冰,能有一个陛下跟前的红人相助的话,许多事情自然是事半功倍。
想到此,她便放心地开口询问自己想知道的事情,陛下这阵子对她极好,她并不知是为何。
突然得到了盛宠她却不敢行事随心所欲,而是终日始终心翼翼,生怕又错了什么话或者做错了什么事情触动了萧正绪的逆鳞,等下又被一道旨意幽禁于永心殿,甚至再严重一些,不定就像她刚入宫不久的表妹海若若一般,莫名其妙地死了。
柳长青垂首开口:“下官当年承蒙娘娘出手相助而苟活了下来,但世道艰难,下官正好会一点江湖术士的占卜算命之术,便摆了个摊谋求生计,在民间有零名声,数月前,海家曾找下官去测过命数。”
“海家?”海长心语气有些疑惑,她思了思,“数月前,海家曾来信告知我要送若若进宫,你那时,可是去为若若测命数?”
“正是。”柳长青应了应,“也正是借此良机,助娘娘摆脱女帝预言的束缚,重获陛下圣心。”
柳长青靠得近了些,话语得轻声。
海长心面色微漾,果然如她所预料的一般,海若若死得蹊跷她心下存疑,可却无人可问,想问问江玥可这几日却一直没有机会同江玥碰上面。
毕竟江玥是朝阳殿的女官,于明面上,她也不好叫她过来,可她这几日已经差遣了遥临去暗暗打探了一些消息。
据海若若蹊跷暴毙的那日,赵玲珑带着柳长青去了御书房,而后海若若也被唤去了御书房伺候。
就在海后不久,就传出了海美人暴毙的消息。
世间事哪有那么巧,事出蹊跷必有因。
现在听柳长青这么,海长心的心里明白了七八分,看来,江玥一定是指使柳长青把女帝预言赖在了海若若的身上,陛下为绝后患便下手杀了海若若。
“陛下疑心若若杀了她,可又是如何回心转意地反而盛宠本宫呢?就算你证明本宫并非女帝预言所之人,可依陛下的性子,也该对我有几分防备才是。”
“是江女官教在下的,江女官让下官同陛下娘娘您是护佑他的织女星,娘娘在陛下身边,可为陛下挡灾除厄。”
听了柳长青的话,海长心才恍然大悟。
陛下极为看重淮国运,迷信这些星盘命数之。
之前陛下那么宠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