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皮毛沾着泥污与菜叶,还瞎了一只眼的黑色流浪猫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人堆,几个纵跃跳上躺在地面的中年女子的胸口,冲旁边那个帮忙顺气的黄衣女子张开嘴,露出一口尖牙。
嘶~
嘶~
黑猫散发的暴戾气把黄衣女吓个哆嗦,赶紧往后退步。
这时躺在地上装模作用的马大姐也反应过来,微微抬头睁眼看去,只听嗷呜一声,眼前黑影一闪,凉丝丝的感觉在脸上蔓延开,然后便是强烈的刺痛。
她用手往脸上一摸,放到眼前一瞧,满手都是血。
“啊~”
一声尖叫穿云而上,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这时黑猫一跃而下,落在旁边的水泥地上。
马大姐麻利地爬起来,便要去踹那只流浪猫,身手矫健的哪里有一点病人模样。
黑猫反应十分迅速,嗖的一下飞窜出去,连续几个纵跃拐进东侧一个小胡同没了踪影。
很多人被这一幕惊呆了。
向槐指着她说道:“大家给评评理,她像有病的样子吗?”
“哎哟,哎哟……”见众人看过来,马大姐顿时醒悟,又往地下一躺继续装病,然而捂着脸的手指缝隙不停地往外流血。
“无耻!”
“卑鄙!”
“不要脸!”
向槐和她起争执时事情还没闹大,目击者不多,现在被流浪猫一搅,大家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两名联防队员的表情很难看,虽然早就怀疑她是借题发挥,欺负老实人,但是毕竟没人愿意出来作证,现在呢,面对那么多围观者还敢故技重施,这不是等于指着所有人的鼻子骂傻缺吗?
“你们说……那只流浪猫这么凶,会不会有狂犬病啊,要是24小时内不去接种疫苗。”
有人符合道:“赶紧报警,把她弄去派出所关个几天,拖到狂犬病发才好呢,以后大家耳根子就清净了。”
“别让她走啊,刚才发生的事情我都拍下来了,我愿意给那位老先生作证,非得治治这群没皮没脸不讲公德的家伙。”
“……”
公道话一讲,节奏一带,马大姐那群人顿时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穿黄衣服的中年女子也不帮腔了,拿了外套赶紧闪人。
马大姐一瞧自己犯了众怒,又害怕那只流浪猫真有狂犬病,不敢装了,从地上爬起来夹起尾巴就跑。
这时不知道谁又喊了一句:“你的拉杆音响不要了?”
她又灰溜溜地跑回来,在众人的哄笑与咒骂声中带着装备远遁,想必接下来会老实一段时间。
……
向槐拒绝了好心人送他去看手臂抓伤的提议,离开小广场后往东走了没几步,迎头便看见一个年轻人蹲在马路牙子上喂流浪猫。
黑毛,独眼,一身污泥。
这不是刚才帮他报仇解恨的小家伙吗。
向槐带着许多好感走过去:“小伙子,这是你的猫吗?”
林跃侧头望去,微笑说道:“不是,我看它可怜,随便买了点吃的喂一下。”
“咦。”老头儿越看他越面善,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小伙子,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您老可真健忘,半个多月前,三阳路古玩市场,20万人民币买了一枚圣高登斯双鹰金币。”
“哦,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林……跃。”
“对,林跃。”
林跃伸出右手跟他握了握。
老头儿细细打量他一阵,眼神有些怪。
“您老这是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吗?”
老头儿摇摇头,没有解释,他总觉得眼前人的气质和印象中三阳路那个揣着圣高登斯双鹰金币小心翼翼询价的年轻人有很大的不同,可是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清楚。
喵,喵~
流浪猫在林跃裤腿蹭了两下,舌头舔舔前爪,在脸上揉了揉。
“你还真贪心呀。”
林跃把剩下的半袋烤鱼片倒在地上,它拣着最大的一块用两只前爪扒住,歪着脑袋一下一下用力撕扯。
旁边卖鲜果蔬菜的铺子里有一只三花猫,翘着尾巴慢慢地靠过来,刚往前探了下头,流浪猫猛一抬头,张嘴呲牙,满脸凶相。
嘶~
嘶~
三花猫给它吓得往后缩。
向槐说道:“小家伙够凶的。”
“有么?”林跃把一块烤鱼片掰碎,喂进它的嘴里。
“你是没看见,刚才它把一个人的脸都挠破了。”
“可能那个人做了什么坏事吧。”
向槐仔细观察林跃的表情,但是没有任何发现。
“就这一袋,不能吃了,烤鱼片盐分太高。”林跃喂完流浪猫,拍了拍手上的鱼片末起身告辞:“老先生,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了。”
“你等等。”
向槐把他叫住:“留个电话给我吧。”
林跃愣住了。
“以后有古玩字画什么的可以来找我,我虽然不是鉴定师,但是有收藏老玩意儿的爱好,一般的东西帮忙估估价还是可以的,免得你去古玩市场被那些黑心商人坑。”
向槐逼死好多脑细胞才想到这么个不是理由的理由,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找年轻人要联络方式,是怀疑他帮了自己也好,茫茫人海再次相逢也罢,反正话已出口,收不回了。
林跃稍作思忖,报了一组数字。
向槐拿出手机打过去,听到铃声响起后挂断:“这是我的号码,有需要就打给我。”
“好。”林跃存好向槐的电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