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不动声色地再抱紧一些。
一路风驰电掣,在车库入口减速,经斜坡进入地下车库。
眼皮下光线一暗,郁清棠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停车场。
这么快就到了?
程湛兮把车停稳,郁清棠扶着她的肩膀下来,解开头盔的安全扣,摘了下来,仰头甩了甩长发。
程湛兮坐在车上,先摘头盔,顺手往外递,郁清棠下意识地接过来。
程湛兮把车熄火,坐在车上将头绳解开,五指作梳重新绑了一遍,才拔了钥匙,长腿往外跨,轻松从车上下来,双脚稳稳踩在地面。
郁清棠抱着她的全黑头盔,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
程湛兮向她投去目光,地下车库的光线映在她温柔的茶色眸子里,眼尾桃花红晕浅浅,愈发让人心旌神摇。
郁清棠指尖碰到冰凉的头盔表面,蓦地回神,才发现程湛兮离自己的距离已非常近,鸦羽似的睫毛根根分明。
郁清棠一个激灵,大步往后跨,脚下不知却踩到了什么,一个不稳向后跌去。
程湛兮及时出手,长臂揽住她的细腰,往前一带,郁清棠跌进她怀里,额头不巧撞在她的嘴唇上。
唇瓣内侧的软肉磕到坚硬的牙齿,程湛兮当即倒抽了一口冷气,生理性的泪水顿时涌了出来。
郁清棠听到了她的吃痛声,抬头一看,程湛兮上唇中央缓缓地渗出血迹,涂抹出一片艳色。
郁清棠:“!!!”
她连忙问道:“没事吧?”
程湛兮眼含泪水,根本说不出话来,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郁清棠六神无主道:“我带你去医院!”
程湛兮拉住她往外冲的身影,含糊不清道:“没事,不严重。”
郁清棠慌慌张张。
程湛兮心里笑着叹气,牵着她往电梯口走。
破点皮流点血换郁清棠为她紧张一场,这买卖太值了。
2102。
两个机车头盔并排摆在玄关柜子上,医药箱打开放在茶几上,程湛兮忍着嘴唇的刺痛把棉签的位置告诉手忙脚乱的郁清棠。
程湛兮并非身娇肉贵的大小姐,在外面玩极限运动的时候磕磕碰碰是常事,这点小伤口她用舌头把血舔舔干净,等它自己恢复就好。郁清棠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弄得她只好配合。
“疼的话和我说。”初步冷静下来的郁清棠手里拿着棉签,小心翼翼地翻开程湛兮的上唇。
“嗯。”
方才程湛兮漱口时把血和着水吐掉了,看着不再吓人,只有破口的地方仍在往外渗血。
程湛兮能感觉到,很想伸舌去舔,但是郁清棠的手指放在那儿,她只得忍住。
郁清棠:“……”
程湛兮:“……”
“???”程湛兮疑惑地看了眼一动不动神情古怪的郁清棠,红唇开合,“怎么了?”
郁清棠再次沉默了一会儿,诚恳地发问:“这样的伤口应该怎么处理?涂什么药?”
程湛兮:“……”
她表情严肃地把郁清棠手里的棉签取下来丢进垃圾桶,将她拉下来坐在自己身边,两只手捧住郁清棠的脸,忍不住揉了两下。
郁清棠:“?”
程湛兮扑哧一声,额头抵在她肩膀,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郁清棠看着伏在自己肩头,笑得身体都在一抖一抖的程湛兮,心情跟着莫名地上扬,语气里带着一丝轻微的笑意,问道:“你怎么了?”
程湛兮擦了擦眼角的湿润,直起身来,说:“不用处理,也不用涂药,过两天就好了。”
郁清棠后知后觉她都在这里做了些什么,又闹出了多大的笑话,当即尴尬告辞道:“那我先回去了。”
她自己受伤都不管的,缺乏基本的常识。
她面颊微热,去收拾茶几上的医药箱。
程湛兮喝了口凉水,在嘴里含了一会儿,咽下,问道:“郁老师明天有什么计划吗?”
郁清棠背对着她,说:“家访。”
程湛兮:“还是向天游?”
郁清棠:“不是,去肖情家。”
程湛兮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会儿,唔声,道:“她家好像不是市里的?”肖情是住宿生,一中大部分住校生都是家不在本地的,泗城的行政区划里有不少县乡镇村,从乡镇考上来的学生不在少数,而这些出身较为贫苦的学生平时亦格外刻苦。
郁清棠说:“是白水乡的,我明早坐汽车去。”顿了顿,她补充道,“也是单亲家庭,她跟爸爸过。”
程湛兮没做思考:“我陪你一起去?”
郁清棠照例问她有没有别的事,得到否定的回答后,顺其自然地应了。
程湛兮笑道:“本来我还想明天带你出门,去我先前去过的那个村子散心,没想到又被其他的事捷足先登了。你下周有空吗?”
郁清棠说:“要回外婆家。”
程湛兮道:“那就下下周,可以么?”
郁清棠想了想似乎没什么事,点头道:“可以。”
程湛兮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回去了。”郁清棠制止了程湛兮要送她到2101的举动,程湛兮便在自家门口目送她,看着她进了家门。
郁清棠在屋子里忙了会儿,忽然站定在原地,蹙起眉头:她似乎没有答应过要和程湛兮去那个小村子?
郁清棠:“……”
算了,就当她陪自己家访的回报,礼尚往来。
白水乡,隶属泗城市江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