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儿······默儿······”
燕语默隐约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她努力地想睁开眼睛,但眼皮却仿佛有千斤重,任凭她如何努力也无法看见光亮。
有人将她抱在怀中,亲昵的称呼,温暖的声音,柔软的唇,她似乎都可以感受到。
“默儿,等到明日你就能够醒过来了,可惜不能陪你到你醒来了。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明明都是孩童,你却总是冷酷到无法让人接近,直到你救了我,这份感激我一直记在心中,后来的订亲我自也是开心的,更多的却是感激。”
“如今的你,更喜欢笑,我好像又重新认识了一次你,这次更多的却是喜欢。我曾经以为爱情或许是这世界上最难得到的东西,像母妃那般心寒至极,许多年从未走出过自己为自己画的牢笼,而在父皇的眼中我的母妃永远不过是另一个人的替代品,就连我也不过可有可无罢了。此番救你,是我心甘情愿,这些年来从来都觉得时光漫长,第一次觉得抱你入怀时间过得如此快,真希望天亮可以来的晚一些。”
燕语默手指微动,那些声音就萦绕在自己的耳畔,一字一句是那么的清晰,她好想将这些永远留住。
“莫尘······”她辗转醒来,缓缓睁开双眼,早晨的光亮有些刺眼。
春夏急忙跑了过来:“太好了!太子妃,你终于醒了!吓死春夏了,呜呜呜~”
燕语默伸出手拍了拍跪在床前的春夏,轻声说着:“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你瞧,我命大得很。”
“春夏,你可有瞧见殿下吗?我好似听到他在与我说话。”
春夏拿起袖子,在脸颊上蹭了蹭,将妆奁上的一封信件交于燕语默:“太子妃,这是殿下走之前留给你的,说是等你醒来了交到你手中,你便会明白了。”
燕语默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看了一眼信件,信封上是一片空白,里面有两份信件,其中一份上写着寥寥数字。
“娘子亲启: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娘子,此番入宫想是不会太快归来,一切均有变数,你我之前的约定亦可作废,后附休书一封。”
燕语默没有接着看另外一封休书,信纸在手心团作一团,眼泪不争气的打着转:“王八蛋,凭什么认定我就非走不可!这话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走的!我哪儿都不去!”
春夏惊在了原地,自家郡主刚刚骂了谁?什么王八蛋?定是自己听错了!
“春夏,你跟我说说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就晕了过去,还有殿下入宫回不来又是怎么一回事?”
春夏一时间被许多问题包围着,拍了拍自己脑袋一件一件说起,从中毒到太子大闹相府,再到解毒,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全部讲了一遍。
燕语默捂着自己的脸,惊呼道:“天啊!这竟然是真的!”
春夏懵懂的点着头:“是真的!当时我们都惊呆了,明日里温文尔雅的殿下,竟然冲到了相府,为了解药威逼利诱,听说相爷立马大病了一场。”
“不是不是,春夏你是说殿下用嘴给我喂的解药?”燕语默感觉自己热得不行,急忙拿手扇了扇,难怪自己觉得梦的如此逼真,没想到竟是真的。
春夏好似想到什么,捂着脸跑了出去。
燕语默苦笑着,他既知道闯入相府的结果是如何严重,却仍旧为了解药一意孤行,这样的情谊,自己即使在假装,也无法再视而不见。
她会在这府中,等他回来,将一切说清。
北逸拿起一本奏折,直直地砸在北莫尘的脚边,他有些虚弱的坐下,靠在了龙椅上。
“你仔细瞧瞧,这案上这一摞的奏折都是你的精彩故事,咳咳咳,我竟不想有个如此出色的儿子!”
此时内殿中只有皇上与北莫尘二人,明忠在门口守着,朝堂上的声音此起彼伏的传来。
“逆子,你听听,外头的声音,他们说的可都是真的。私闯朝中重臣府邸,肆意妄为,武力胁迫······你确实是朕的好儿子,这南朝的好太子!”
北莫尘低着头,并未言语,他只默默听着,片刻周围终于安静下来。
北逸坐在龙椅之上,他盯着下跪之人,神色中透露出一丝的轻蔑。
“父皇,事出皆有因,儿臣是······”
一块砚台掷了过来,墨水泼了一地,黑色的墨点翻在了北莫尘淡黄色的长褂上,手上与脸上。
“是何缘由!有何缘由!这都不是你一个太子可以去做的事情,你身居在这个位子之上,你就应该恪守本分,一个女人而已,你如今就可做到这个地步,将来是要拿整个江山去陪么!荒唐!”
北莫尘抬起头,龙椅上坐着的那位是自己的父亲,此时正假意地轻咳着,若不是今日,或许他还不曾看清,原来自己在这儿从来就没有辩解的权利。
太子之位?呵呵呵呵,竟如此可笑。
北逸眯起双目,叹了口气:“莫尘,朕本以为你温顺恭良,是这几个孩子中最听话懂事的,却也会犯这种英雄难过美人关的错误,你叫朕太失望了。”
北莫尘再次将头低下,眼神中是无比的坚定,他将身上的黄服慢慢脱下:“父皇不必为难,儿臣确实辜负了父皇所托,这个位子也是时候该让出来了。”
北逸的面上有些惊讶,很快便被另一股怒气盖过:“老三,你这是干什么!宣泄你的不满?像个孩童般稚气,或许朕当初就选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