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太太有心巴结林家,便在唐太太那里说了好话,留紫柔住了下来。
允宁因为何意珠的事情,不好找恺福发作脾气,但因为这件事,心里对她越发疏离了。反倒是同紫柔,时常说说笑笑,赏景散步。
恺福也无可奈何,她自己也搞不懂自己的心意,也不肯主动向允宁示好,顺带着与茜姝也疏远了,只顾为许叔彤婚礼的事情奔波忙碌,忙成了她眼下最好的朋友和慰藉。
才刚从布置好的场子回到西山宅院,恺福“咕咚咕咚”灌着冰镇酸梅汤。
“慢点儿,仔细一会肚子疼。”唐老太太嘱咐着。
“这天怎么还是这么燥热!”恺福烦燥地喊道。
“恺福,你回来了?”听说恺福从外面回到家了,茜姝急急忙忙过来找她。
“刚回来,又热又渴。”恺福这才进到里间去换衣服。
茜姝向老太太行了礼,老太太笑道:“一准儿又是有玩的事!”
茜姝笑道:“是,刚才玞和说要架了篝火烤野味吃呢!让我来问问恺福去不去?”
唐老太太“哼”道:“他自己不来问,倒叫你来传话!天燥,吃了那些,越发上火了。”
茜姝不知道怎么回,便低了头陪着笑,等恺福出来解围。
恺福心里本就不痛快,在里间听了茜姝和老太太的对话,心里更加别扭,磨磨蹭蹭拖延着不愿意出去。正烦恼着,外间又喊道:“大小姐,饭来了,您吃饭吧。”
“知道了……”恺福有气无力喊道。
“今儿有烧鹅吃,还有炸猪尾、糖醋鱼和八宝饭呢!”恺福迟迟不出来,旈夏恐她睡了,便在外间大声喊道。
“知道了,来了。”果然一听到美食,恺福一扫疲倦,兴冲冲地跑了出来。
“快饿死了。”恺福坐下来,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烧鹅。
“慢点吃!”老太太见她吃得狼吞虎咽,忙吩咐丫头喂汤。
“不喝汤了,越喝越饿。”恺福侧了侧身子,才想起茜姝还在这里,又道:“发什么呆,你也一起吃点吧?”
茜姝笑道:“不了,才刚吃完点心,我还不饿呢。”想了想,又道:“那晚上咱们办篝火会,你还去不去呢!”
恺福吃得急,咽了一口食物,方才回道:“有时间就去找你们!倒也不必等着我,你们好好吃好好玩!”
两天的光景,茜姝已觉得同恺福的关系冷淡了许多,她总也见不到恺福,就算是见到了,也是匆匆忙忙的,并没有几句话说。因此,这会也不着急离开,干巴巴地坐在恺福对面看着她吃饭。
“你别傻看着呀!”恺福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笑道:“你吃点水果。”
“没事儿,我乐意陪着你吃,这几天都见不着你,大忙人。”茜姝笑道。
“唉,忙是次要,累也是次要,就是要跟人讲话吩咐事儿,简直要把我烦死!”恺福道。
茜姝不知她在忙什么,笑道:“大小姐最近到底在忙什么呢?需要我帮忙吗?”
“暂时没有,不过,马上就得要你相助了。”
“好!我一直等你召唤我呢!最近都不理我,真伤心!”茜姝忍不住埋怨她道。
“抱歉抱歉,我是事情又多又乱,又不好同你讲……”
吃到一半,阿珍进来,回道:“大小姐,大爷那边传话说,有事让你您要是再拖下去,他就不管你了。”
老太太正歪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听到这话,睁开眼,骂道:“去问问大爷,又找她什么事?倒这般催命似的急?这两天从早到晚忙东忙西的,就没消停过。以后啊,你们也都少撺掇她揽这些不着四六的事!”
“是。”阿珍挨了骂,顿时委顿下来;在一旁等着恺福吩咐。
恺福道:“你去回了大哥,说我吃完就去;一会儿的功夫。”说完,便漱了漱口,收整了一下,同老太太和茜姝告了别;茜姝见状,便也跟着恺福出了院子;自去同玞和等人会合。
“大哥,找我什么事?这么急的!”进了书房,恺福问道。
“你要的经理人,我给你选好了。”琮中递给恺福一份资料。
恺福这才想起那天在允宁那吃自助餐时,何秘书送来的文件。
她一拍脑门,沮丧地说道:“我竟把这事给忘了。”
“忘不忘的,也由不得你挑了。我都帮你问了,愿意收的就只有一位,你呀,也别多想了!主要是她牵扯进来的人太多太麻烦!平白无故的,谁又愿意蹚这浑水呢!”
“那肯答应的是谁?”
“上海贤门的英老板。”
“贤门?同贤门打交道,我?”恺福拧了眉,不悦地回道。
“这有什么?贤门也有正经生意,况且他们也都是躲在后面的,明面上还是手续齐全合法的经理公司。再说了,大不了谈分成的时候,你那份少要些罢了,他们无非也是看重了咱们唐家的招牌,不会难为你的……”
恺福低头思索着,拿不定主意。
“宁哥儿马上就要到上海去了,你也得提前安排安排。”琮中又道。
恺福咬了咬嘴,沉吟良久,方道:“最好是能坐下来当面聊一聊。”
“这没问题,前天刚答应了咱们,人就往北京赶了;此刻正在咱们园子里做客呢!要不然我也不这么急着喊你来。”
“那现在就去见一见!”恺福痛快地说道。
琮中简洁明了地将英老板的过往告诉了恺福。
英老板原本也是苦出身,7、8岁上被爹娘卖到了戏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