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桂越走越快,实在觉得耳边聒噪,原本的悄悄话,变成了现在的放肆畅谈,还无所不说,简直像集市。
忽然,前头的大王喊了一嗓子:“来人!”
这群暗卫立马安静下来,规规矩矩的站整齐了,跑上前。
容桂一直都是他们这群人的带头领事,也是最安静的一个,跑到大王跟前,便低头肃礼道:“不知大王有何吩咐?”
大王面色和润,倒是不见有不喜,应该是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发现异动,即便有,这群暗卫也是时常聚一块,跟着自己见的事多,听的事多,想必聊的也多,这个难免。
“去前头看看,通知村里酒家准备好酒菜。”
“是。”容桂亲自带了两个人去。
其余人又跟在了大王的马车身后,又开始乱聊了起来。
大王与夜青喻继续走着,天色已经暗黑了,走了这许久,大概有一个时辰了,大王才道:“脚疼吗?”
夜青喻摇头,这点路程可不算什么,习武之人自小便是吃够了苦的。
“我累了。”
“那你上马车去吧。”
“你呢?为何不跟我一块坐马车?”
“马车里边太黑。”
夜青喻只是好动,不太能静静的坐着看大王而已,她会觉得有些不自在。
“可以把灯笼提到里边。”大王瞅了一眼马车檐下已经亮起来的灯笼。
夜青喻也瞟了一眼,又想了个理由:“我喜欢外边自然的味道,难得走这样的雨后林间道路。”
大王看出了花样来,揽住了她的肩膀,将脑袋靠近她的脸庞,一面同她走着,一面道:“不会是不想同我一个空间吧?我身上有异味?”
“大王身上除了酒香还有什么?”夜青喻反问。
大王眯笑,附近她的耳朵低声说了一句:“还有你的味道,带着美好的味道。”
夜青喻顿时有些羞红了脸,怎么这让人羞耻的话说来就来呢。
“别想偏哦。”大王忽又道,“我说的是你身上本来的脂粉香。”
夜青喻此刻更觉得无地自容了,这几日都被大王带偏了,好不容易顺着他的道了,他又突然来了这么个反转,实在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为此,她也不能叫大王笑话了她,镇静的回应道:“大王说的是呢,那我们还是上马车去吧。”
“嗯,这就乖了。”大王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上了马车去。
坐上马车,大王又拽来马车檐下的灯笼,照亮了整个马车内的空间,亮堂堂的。
“我们这是去哪?快要到了吗?”
“去我从小生长的地方,还有三公里的路。”
一听是大王从小生长的地方,夜青喻目色里边显得有些惊讶,连忙开口激动道:“原来大王你从小生长的地方这样幽静啊?离盛都好像也不是很远。”
“我母亲是戴罪出宫,自然不会太远,只是罚回母族而已。”
“那大王你回来不就能见到你母族的家人了吗?”
“我没有母族,唯一的外公,也早在我小时候不在了。”
听到大王淡然的说着这样悲惨的经历,夜青,有一晃觉得大王是在同她开玩笑一样,因为大王今天下午已经气了她不下十回了。
可又觉得他没有在说谎,便安奈住情绪,关切的问了一句:“那大王的母亲当年犯的什么罪?”
大王犹豫了一下,冷冷的开口道:“妖言惑众。”
“啊?胡言乱语我经常呀,怎么……”
“因为你遇到的是我,我母亲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她是卜女出身,因为几句卦言,带着才满一岁的我便离开了王城,一离开,便没再回去过。”
夜青喻听着心里百般不是滋味,确实,她的幸运是因为遇到了这么个从头到尾都在纵容她任性的人,别人都在讨伐她,唯有大王是一直纵着她,留着她在身边的,从不要求她,从不怪罪她。
看着脸色冷沉的大王,她伸手远远的握住了大王的手,安慰道:“一会儿,我们带点酒去陪你母亲聊聊天吧,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她应该很想念你了。”
大王轻应了一声嗯,将她拉扯到了怀里,紧紧的抱住,将脑袋埋在了她的肩头。
“她也是你的母亲。”
“啊?什么?”夜青喻是正面坐在他的腿上,脑袋也杵在他的肩膀上,看不到他的表情。
“你是我唯一认定的女人,自然是我母亲唯一的儿媳,坟头前记得跟我统一称呼,不然母亲晚上入你梦来找你算账的。”
“说得这么吓人。”
“不许忘了。”大王紧了紧她的腰肢。
她被勒得有些不舒服,感觉整个人都被包围死了,只能稀里糊涂的应下:“嗯。大王是第一次带后妃来这里吗?”
“不是。”
“哦。”
“我第一次带人来这里。”
夜青喻有些哑口了,竟不知自己在他心里会有如此地位。
“那,沅齐姜慧公主她们都不来祭拜自己的祖母吗?”
“我只想要心里最重要的人来打扰母亲。”
“咳咳咳……”夜青喻越听心里越乱麻麻的。
大王松开了她,忧道:“怎么了?嗓子不舒服?来人!”
“不用不用,我没事,口水呛了一下。”
她确实是反应迟钝被呛了一下,是因为大王的话让她激动了。
“什么声音?”大王忽静下来细细聆听。
夜青喻一脸茫然:“大王在听……”
“嘘。”大王伸手堵住了她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