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一下午已经听了百来句了,旁边的守卫都听得牙酸,这些人不光作恶多端,还惯会搬弄是非恶心人。
怎么说呢,就跟村头闲的没事干的有些阿婆一样,自己家一堆破事不理清,还有空叭叭别人的事儿。
“瞧瞧,别人口中天仙下凡的七殿下,居然也会做这样的事,嘉明帝和太子知道吗?知道他们的好儿子好弟弟是什么样的人吗?!”
慕容瑾终于瞥了眼那人,确定了一件事——当年写投名状骂他的,是这个而不是关洲,那意味着,这人要么跟关洲是旧相识,要么,这些人早在**年前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你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这话好几年前就已经骂过了,知不知道你也没有机会去挑拨离间了,有空激怒我,不如想想怎么少受点儿罪,万一有人来救你,至少不至于历经千辛万苦只抢到一具尸体。”
慕容瑾冷冷瞥了眼,看起来是半分没有被激怒,甚至可能内心毫无波澜。
那人却不肯罢休,浑身上下都是新伤,血都还在淌,还非要再挑衅几句,生怕自己死得慢上一刻钟似的。
“听说,你们兄弟交好?能太子要是知道他那不染纤尘的弟弟是披着皮跟他打交道的,你说他会不会还这么放心你?他会不会担心自己一觉睡醒东宫易主啊?!”
“万万人之上,你就不动心?围猎场上,不是你救下皇帝,你可后悔?应该是后悔的吧?要不然,怎么会设计娶了李家女呢?有她在,真跟东宫争起来,李家还会不会不遗余力帮东宫可就不好说了,那可是他们家几百年才活下来一个的姑娘呢!”
那人笑出了声,在空荡的审讯室里一遍遍回荡,听得人耳朵发麻。
本来最受宠的儿子就不止是三殿下一个,七殿下还多了个顶好的名声,如果与太子位失之交臂的七殿下转头娶了李家姑娘,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贬出京都城,再大刀阔斧惩治了西原的恶人,怎么看,都是要被宣回京述职的,届时是谁离京,就不好说了……
的确是很有道理,合情合理,条理清晰,理由充分,思虑周全,一如很多人的想法,可是,慕容瑾好想问一句:你们这么会考虑,怎么没自己生在皇家呢?
万万人之上,的确是有致命的吸引力,但是,这个与他无关,他早就知道皇位与他无关了,更没有这个心思,真是白费这些雄心壮志的人的好谋划了,要是他们不说,他都不知道他们眼里父皇和三哥能蠢到这种地步,更想象不到这些自作聪明的人能聪明到这个地步。
真可惜他们不是生在帝王家……
“所以,就是为了万万人之上,你潜入幽西,化身司军府公子,游走在整个西北,悄无声息的掳掠走成千上万的晏民,进行一次又一次的试药,肆无忌惮的入侵西北密林,把官府朝廷当傻子,长达十数年。”
“然后,在东窗事发候不肯自断臂膀明哲保身,反而是迎难而上,促成苍西山的守兵活捉三十余人,还顺藤摸瓜找到了其他两处金矿以及隐匿在深山幽谷中的运输通道和还没来得及运走的上万两冶炼好了赤金?”
“最后藏进我家里,被两个陪嫁瓮中捉鳖,然后因为讥讽谩骂我,半个时辰内被守卫打断了三根肋骨、两条腿以及一条胳膊,最后还昏了过去,对吗?”
“那阁下还真是聪明绝顶,若不是阁下如此聪慧非常,我这人恐怕还没办法立这样的大功。”慕容瑾几句话就把人气得吐血了,肉眼可见那个假关洲挣扎了几下,铁链又叮呤咣啷的响了起来。
可守卫怎么可能让他这么舒坦呢?当即就给摁住了,狠狠两拳过去,打得人眼冒金星。
原吉甩了甩手,讥讽道:“你们虐杀无辜百姓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动私刑了?”
“你们逼良为娼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罪大恶极了?”
“你们控制男子用以私自开采福脉的时候怎么偷偷摸摸不说话了?死一个就往坑里一丢,然后再找新的,听话就给活命,敢跑就立刻烧死,那个时候怎么不说了?”
“一个个冠冕堂皇,为财为权为色,还要说的好像天底下的人都跟自己是一路货色一样,不理你你还没完了?!”
原吉是亲眼目睹了那些尸骨的,也是他负责替枉死的百姓敛骨埋尸的,这里除了假关洲,恐怕没人比他更清楚到底死了多少人了。
再听这个假关洲吠吠不止,整个人都异常暴躁,这人自己不知悔改就算了,反正他也没有再作恶的可能了,但是,凭什么要扯上他们殿下?这人他也配提他们殿下?
“就你这样的人,就算是到了万万人之上那一步,那也没几天日子能过,就等着揭竿而起吧你!”
“东寒那地方太小,搁不住你了?跑我们大晏来蹦跶,你以为你是什么玩意儿?起兵我们还能高看一眼,至少还是个对手,玩阴的不说,还专挑落单的、无牵无挂的下手,还把自己当人物了?”
“我们殿下怎么样也轮不到你来指摘,要么老实招认,要么闭紧这张臭嘴,否则,我们可不知道这地方的老鼠会不会饿极了咬人,更不知道它们喜欢不喜欢啃你这种货色!”
原吉啐了一口,骂得其他人神清气爽,除开面红耳赤想吃人的假关洲,以及根本看不出来到底是个什么心态的慕容瑾。
“行了……”原吉还要再说,就被慕容瑾叫停了,然后他毫不克制的翻了个白眼,扭头扎进一片漆黑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