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儿靠在他肩头,尽力想要给他一点儿温暖,轻声应道。
“名利惑人心。
我其实还有很多法子,可以让家里赚更多钱,置更多产业。
但我也害怕,怕家大业大,人心也散了。
怕哥哥们没这么亲近,开始算计。
怕嫂子们也各自为了侄儿们,斗的乌眼鸡一样。
这样就好,衣食无忧,日子和乐。”
叶天逸伸手搂了她在怀里,试探问道。
“以后,若是有荣华富贵的机会,你也不打算让家里收下吗?”
方圆儿摇头,“那要分情况啊,我大哥喜欢种地,只要丰收,家里人衣食无忧,他就高兴。
我二哥喜欢做买卖,也喜欢到处走走。
但他放不下家里爹娘和孩子、产业,像个大管家一样。
以后,恐怕他能出外做点儿生意,就会很高兴。
至于我三哥,有才华有抱负,他想要什么,一定会努力争取,不会喜欢狐假虎威。
我爹娘呢,只要儿孙健康,承欢膝下就会高兴。
而我,最大的愿望是活的自由自在,不委屈自己。
当然,前提是我要护着我的家人,不能受任何人的欺负。
为他们撑起一片安宁的天地。
否则,我不介意让整个世界都跟着毁灭。”
叶天逸沉默半晌,应道。
“放心,我明白了。”
两人再也没有说话,静静依偎在一起,望着夕阳彻底落下山后。
梨园里越发静悄悄,偶尔风吹过,梨树枝条沙沙响起,好似低声细语。
方圆儿抻个懒腰,笑道。
“这些梨树都渴了,这段时日少雨,明日要告诉我大哥,寻人挑水浇树了。
幸好刘大夫回玉泉谷了,否则,早就抓了我进山采药了。”
叶天逸也是笑起来,说道。
“方才我以为你的愿望是,寻一个处田园终老呢。
同样种满山的花,山下是良田,依山傍水。
倒是没想到你说要出去走走。
每次在山林或者林园里,我都觉得你很自在,完全没有旁人的谨慎。”
方圆儿调皮,扯起裙摆,原地转了几个圈儿,翩翩起舞一般。
“因为我是大自然的精灵啊,山清水秀之地孕育的小仙女!”
夜天逸笑的爽朗,起身拥了她。
方圆儿趁机拉着他一起转圈儿跳舞,前世偶尔学的一点儿皮毛,终于派上了用场。
日落的余晖,倔强的不肯让这个世界落入黑暗。
就在这样淡淡的天光里,伴着晚风,花香,一对儿璧人轻舞,醉了整个天地万物…
正院儿屋顶上,大师兄卢书恒轻笑着,摘下腰上的酒葫芦,喝上一口,美滋滋跳下房顶回屋了。
原本想放空一下脑子,想一些事,没想到被师弟塞了一口狗粮。
怪不得当初师弟出事时候,师傅虽然着急,却并不担心。
还写下了否极泰来四个字,挂在草堂。
原来,世间真是有些福泽,要在劫难之后才肯降临…
金河县这边,因为即便到来的梨花盛会,人人都是期待盼望。
女子们做新衣裙,男子们也忙着张罗好扇子好玉佩,甚至搜肠刮写两首好诗词,备着赏花时候一鸣惊人。
但京都那边,却是愁云一片。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善缘堂和花想容关门快半月了。
善缘堂关门还好,如今天气转暖,生病的孩子也少了。
就算暂时买不到药,去别的药堂问问,总能有法子。
但花想容关门了,对京都所有女子来说,就是一场劫难。
花想容历来骄傲的就是纯天然三字,所有面霜、洗发乳等等,几乎一瓶都只有两个月的量。
而且一人几乎只限购一份儿,不肯多卖。
众人原本也有几分不满,但想着花想容就在家门口,用完再来买就是了。
更何况,物以稀为贵,若是随便谁都能买一车回去,再好的东西,也都不金贵了。
最重要的是,花想容的姑娘们都说了。
这养颜的东西,同入口的东西一样,不能马虎。
若是打开瓶子,用上一年半载,再好的东西也怕腐坏啊。
到时候抹在脸上,岂不是要出问题。
这三个理由,轻易说服了很多人。
但如今,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后悔,怎么就没有多买一份儿。
因为,她们断货了啊!
洗头发的时候没了洗发乳,怎么洗都不顺滑。
洗衣衫没了花香皂,怎么都觉得不干净,没香味。
洗过脸,没有面霜擦抹,娇嫩的皮肤暴露在干燥的空气里,两日就觉得要起皮了…
更别提做个全套儿护肤保养了,根本是奢望!
一时间,许是都觉得无颜见人,各家的酒宴都冷清了几分。
特别是闺秀们,以前是想尽办法出门走动。
如今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有人开始抱怨,“花想容到底是怎么想的?刘家的案子不是已经判了吗?
为了一个奴婢,这是没完没了了,生意都不做了?”
“是啊,我的面霜还剩一点点。
害得我只管用手指肚儿沾薄薄一层抹脸呢。”
“我也是,发乳还能洗一次了。
昨日试着用鸡蛋,结果,我那丫鬟兑水有些热了,搅合了满盆子的蛋花汤。
真是气死我了!”
几个闺秀偷偷凑在一起的时候,同病相怜,都是抱怨不停。
“听说,花想容要关门一个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