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魔小太郎陷入了沉默,这位资历最深的老人对家族一向忠肝赤胆,但他绝不是愚忠,昔日的忍者之王在源稚生的提醒下很快就分析清了当下的局面……的确是像源稚生说的那样,勐鬼众按兵不动,他们是想做螳螂之后的黄雀,如果蛇歧八家在开启藏骸之井的时候损失惨重,勐鬼众就可以趁虚而入击溃蛇歧八家并掠夺蛇歧八家的成果,而一旦“神”落入勐鬼众的手中,届时整个蛇歧八家再众志成城也无力回天,那将会是这个千年家族的至暗时刻。
“是我的想法鲁莽了。”风魔小太郎朝源稚生鞠躬,“可我们也不能一味的坐以待毙下去,藏骸之井总有被开启的一天,‘神’也是我们无法回避的存在……那么大家长认为什么时候才算是合适的时机?”
“等。”
“等?”风魔小太郎一愣,“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敌人露出马脚的时候。”源稚生低声说,“马上就要到决胜的时刻,最着急的不应该是我们,最着急的应该是想要得到‘神’的那家伙,这是一场耐性与毅力的对决,盲目行动的人意味着失了先机,哪怕王将的城府再深,面对‘神’的复苏,他也不可能一直耐得住性子,而一旦王将露出破绽,我们就以雷霆之势扫清我们腹背的敌人,最后举全族之力面对‘神’,这是我们唯一胜利的契机。”
家主之间开始小声地议论,樱井七海和樱井雅彦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率先表态她代表樱井家支持大家长的一切决议,会议结束吼樱井家就会派遣人力牢守多摩川沿线一代,谨防勐鬼众的人趁虚而入。
在樱井家主过后,犬山家、宫本家和龙马家的家主们也纷纷表态,最后风魔小太郎也缓缓点头,表示赞成源稚生的想法。
这场仓促之间召开的会议又在仓促之间落下帷幕,樱井雅彦马不停蹄回到了多摩川前线,诸位家主在得到源稚生的授意后也纷纷赶回家族中交代家族近期的方针。
最近的指令一变再变,几乎是一天一个样,但没有任何一位家主觉得这是多此一举,战争就该是这样,事关蛇歧八家的生死存亡,没有人会觉得谨慎以待是种麻烦。
最后留在醒神寺露台的只有源稚生和风魔小太郎。
源稚生站在露台的边缘俯瞰脚下这座偌大的城市,而风魔小太郎则是坐在原本的座位上,为自己的杯盏里添着热茶。
“好像每次的会议上总是避免不了和大家长针锋相对。”风魔小太郎冷不丁开口了,“这是年轻时候就留下来的臭毛病了,我们做忍者的,什么都忍不住去质疑一下,担心这里有点纰漏担心那里有点问题,不然很难在战场上存活下去,老了这个毛病就变得更严重,整天疑神疑鬼的,还望大家长莫要见怪。”…
“怎么会呢,您的质疑都很合理,我虽然年轻但我也分得清好歹,风魔家主对家族的赤诚人人可鉴。”源稚生轻声说,“我虽然是大家长,但蛇歧八家并不是我的一言堂,就是要有人提出合理质疑,一场会议才能够顺畅的进行下去。”
“您比我想象的更能明辨是非。”,此时的他完全没有会议中对源稚生提出质疑时的那种锐利,反而更像个和蔼的长辈。
“风魔家主谬赞了。”源稚生轻轻摇头。
沉默了片刻后,风魔小太郎再度开口:“政宗先生没能出席今天的会议,是因为上次会议中大家长对他处以的禁闭的惩处么?”
“不,禁闭的禁止事项并不包括家族的会议,政宗先生没来是因为他身体不适。”源稚生摇摇头,“大概是因为前几日路明非的重伤以及‘割耳之刑’让他的身体抱恙,从昨天开始他就转入加护病房了。”
“说起来政宗先生其实对家族的贡献真是很大,家族能屹立到今日,政宗先生居功至伟。”风魔小太郎微微叹了口气,“说实话,我对大家长你本身并没有什么意见,但我的内心其实原本一直期望着蛇歧八家能在政宗先生手中迈向鼎盛,这大概是家族老一辈的老家伙们共同的心愿。”
“确实,和治理了蛇歧八家十年的政宗先生相比,我还有太多不成熟的地方。”源稚生顿了顿,“其实跟在政宗先生身边这么久,他传授的方法我都铭记于心,但是我并不打算效彷政宗先生治理家族,或许这么说有点大言不惭,但我打算摸索出一条崭新的道路来治理蛇歧八家,我无法保证能够比以前的政宗先生做得更好,但我会尽力。”
“这样就好,有一颗为家族着想的心,比什么都重要。”,“也不知道政宗先生是何时丢了这颗心……还是从来就未有过。”
源稚生一愣,他缓缓扭头,深深的看了眼正在饮茶的那位老人。
“上次会议后我和犬山君有过一次短暂的谈话,我已经知晓政宗先生有背叛家族的意图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追问到底,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我只是想知道关于今天这场会议,大家长你是怎么想的,今天的会议内容需要对政宗先生全面保密么?”
“不,恰恰相反,其实今天会议里的那些话我就是说给政宗先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