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绍最近听到了很多的谣言，几乎都是关于司家的。/p
有人言之凿凿告诉顾绍：“司行霈真的战死了。”/p
“我家兄弟就是那个战场上的，司少帅被流弹击中了脖子，当时脖子就穿了，华佗在世也不可能救得回来，他是当场断气的。”有个人说。/p
其他人就纷纷询问。/p
“那怎么不发丧？”/p
“能发丧吗？为了统一，多少人是看着司少帅才发兵的，听说司少帅手里都有他们的把柄。一旦他战死的消息泄露，那些人还不得当场撤军？”/p
“司家是知道的。司家那位少夫人那心机，天塌下来她都能顶着，你指望看到她失态吗？”/p
“司炎为什么要辞职离开？那可是总司令，未来的总统。因为儿子死了，司家是否绝后就要靠司少夫人的遗腹子。/p
如果绝后了，做了总统又能如何？司家这些年，钱财足够几代人奢侈了的。怕司少夫人出事，家长亲自坐镇，甚至怕流言蜚语影响她，特意搬到新加坡来。”/p
这些话，让顾绍心惊肉跳。/p
他听得越多，越是会怀疑。/p
如果是假的，为什么叶督军都不知道，还要派了叶姗和华云防来看顾轻舟？/p
还有人说：“司少夫人自己都未必知道。当时她怀孕了，谁敢告诉她？她再精明，难道不害怕吗？一害怕，她就自欺欺人。她现在的精神状况，未必就像表面上那么正常。”/p
顾绍也会观察顾轻舟。/p
可顾轻舟没有半分异样。/p
她的程府真的如此深？/p
还是说，外头的风言风语，真的只是谣言？/p
顾绍问不出来，只得缄默了。/p
顾轻舟和玉藻在舅舅家吃了晚饭，舅舅亲自送了她们回去。/p
刚回到家里，顾轻舟就看到司琼枝匆忙回房。/p
顾轻舟想问她怎么了，却被叶姗拦住了。/p
住在司家的人都搬走了，其他人纷纷买了宅子，投资了生意，小辈们或者上学，或者打理家产，或者干脆像顾绍那样去找了工作。/p
只有叶姗夫妻。/p
他们俩还是旅客的姿态，并没有做长久打算。/p
“轻舟，你可别嫌弃我啊。”叶姗笑道，“我是奉了父命。没见到司行霈，我回去也没办法交差。”/p
“我不烦，你在这里住下，我心里也高兴。”顾轻舟笑道，“要不然我们家这宅子太空了。”/p
顾轻舟这个宅子的确是很大。/p
除了他们几个人，就是佣人。佣人和副官们站了六成，还是觉得到处空旷。/p
“那就好。”叶姗道，然后她又问顾轻舟，“司行霈到底什么时候回来？”/p
“估计还要再等两个月。”顾轻舟道，“战事不是没结束吗？总得等战事结束了，他才有空。你若是真想见他，应该去平城，他就在平城养伤。”/p
叶姗：“”/p
被当成傻子糊弄的滋味，可真不好受。/p
叶姗觉得，父亲应该派阿妩和康昱过来。/p
可惜阿妩的女儿才一岁，而且她又怀孕了，实在走不开。/p
阿妩和顾轻舟的感情，才足以让顾轻舟吐露真心话。叶姗和她，淡薄得像熟悉的陌生人。/p
“琴心已经快两岁，长得特别可爱。”叶姗和顾轻舟聊起了叶妩的女儿。/p
叶妩的长女叫康琴心。/p
顾轻舟还在太原府的时候，叶妩就怀孕了。/p
叶妩生孩子的时候，顾轻舟尚在平城，还亲自去看过。/p
叶妩孩子的出生、满月，顾轻舟都在场，可惜没等到她周岁，顾轻舟就怀孕了。/p
“对了轻舟，你结婚那么多年，一直没怀孕，为什么后来突然怀上了？”叶姗问。/p
顾轻舟道：“琼枝的老师姓吴，是个肿瘤科室的医生，但是她原本是学妇科的。她跟我说，女人体内有个输卵管，有的人会天生狭窄或者堵塞，故而每次月事都疼痛，还误以为是宫寒。/p
她问我相信不相信她，如果相信她的话，她给我做个手术，剖开看看。这个理论是最新的，她只有五成的把握。我和司行霈商量了之后，他不想冒险，我就偷偷背着他同意了。/p
吴医生说得不错，我的输卵管天生狭窄，看西医或者中医都看不出来。她给我做了个小手术，我休养了半年再备孕，就怀上了。”/p
叶姗目瞪口呆。/p
顾轻舟笑道：“感谢新的医学，让我们的生活更圆满美好。”/p
叶姗回神，笑道：“你是中医的神医，感谢西医？”/p
“不管是中医学还是西医学，都只是工具，解决疾苦的工具。医生是使用工具的人。谁的工具好用就用谁的，这个本身没有优劣。”顾轻舟道。/p
叶姗啼笑皆非。/p
不过，她找到了话头，问顾轻舟：“那时候，司行霈是不是担心极了？”/p
“他当然担心。他说我们有了玉藻，可以不要孩子。”顾轻舟笑起来。/p
“但是你还是想要自己的。”叶姗接话。/p
顾轻舟摇摇头：“我只是想要治好自己。既然生病了，为什么要讳疾忌医？我自己就是大夫，我不会害怕治病而拖延。”/p
叶姗的话就被打断了。/p
她再次尝试，和顾轻舟说起司行霈。/p
“现在会想他吗？”叶姗问。/p
顾轻舟道：“想啊。不过，事业重要。就算是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哪里能天天黏在一起？我们还要养家糊口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