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汝康苦不堪言,壮硕的汉子只要弯下腰讨饶:“夫人,夫人,我错了,你快松手,外人看着呢。”
太守夫人冷笑:“你去不去?”
刘汝康只得迭声应道:“我去,我这就去。”
太守夫人这才满意地将手松开。
刘汝康瞪了一眼在那边看热闹的高展明和李景若,小声道:“夫人,你是真的上了他们的当了。”见自己夫人又要发怒,忙指着李景若道,“那高判司竟敢把他的面首带到太守府上来,你还说他不是纨绔子弟,简直是目中无人!”
“面首?!”太守夫人大惊,不可思议地打量着李景若,眼里的欣赏之情变作了惋惜之情。
听见面首两个字,李景若一怔,指着自己:“我?”
引鹤一口口水喷在牌桌上,险些晕倒。高展明手一抖,手里的马吊牌落在地上。
李景若只怔了片刻,笑得直不起腰来:“君亮,你听见没有,他们说我是你的面首,可真是太抬举我了。”
高展明嘴角一抽。
太守夫人迷惑不解地看看李景若,又看看自家老爷,疑惑道:“可是他说,他是初来此地,也是领了份差事来当官的。难道他骗我?”
“当官的?”刘汝康一怔,终于走向高展明和李景若。
李景若起身,风度翩翩地向刘汝康抱拳:“刘太守。”
刘汝康哼了一声,没好气道:“果真没有教养,你们见了本太守,竟然不拜?”
高展明看了李景若一眼,起身准备向刘汝康下拜:“太守大人终于肯受下官一拜,下官深感荣幸。”
高展明刚刚欠身,李景若扶住了他,道:“今日不是什么正经场合,只是朋友相见,就不必拜了。”
高展明挑眉,便站定了不动。
刘汝康大怒,用力拍了下石桌,石桌不比木桌,他疼得立刻收手,哼了一声,硬撑着又轻轻拍了两下石桌,凑齐三下:“你这家伙……”不管李景若到底是高展明的面首还是新来的官吏,这嘉州的地界上,就属他这太守最大,除非是新来的都督。一个面首,能给判官当面首?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李景若道:“刘太守,好久不见。”
刘汝康一怔:“你见过我?”他上下打量李景若,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你这家伙的确有些眼熟,我们在哪里见过?”
李景若悠然笑道:“十年前刘太守在京城拜官的时候,我见过你一回。我那时年纪还小,如今相貌有了变化,刘太守不认得我,也是情理之中。”
刘汝康一惊:“十年前?京城?十三岁的孩子?我记得……”他蹙眉回想片刻,大惊失色,“什么?你难道就是永王的长子?你是新来的都督?!”
此话一出,四周的议论声霎时静止,一片倒抽冷气之声。
李景若笑而不语。
刘汝康半信半疑:“你的官文呢?”
李景若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一份官文递给刘汝康。
刘汝康接过官文,查看再三,确定是真的,又上下打量李景若,实在挑不出错来,只好不情不愿地下跪:“下官刘汝康,见过都督大人。”
院子里的夫人奴才们立刻跪了一地,方才跟李景若调笑打牌过的几个奴才更是一脸惶恐。而方才误传李景若乃是高展明面首的家丞吓得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
直到刘汝康在地上跪了一会儿,李景若这才不紧不慢道:“刘大人,我方才已经说了,这不是什么正经正常,不过是朋友间会面,不必行此大礼,快起来吧。”
刘汝康憋屈地从地上爬起来。他以为是前日他怠慢了高展明,高展明就联合了李景若一起来寻他的乐子,心里万分恼火。这两个纨绔,一个是皇族子弟,一个是高家子弟,果然是一丘之貉!没一个好东西!
刘汝康没好气道:“李都督前些时日跑到哪里去了,叫下官好找。”
李景若问他:“前些时日,你为何不肯召见高判司?”
刘汝康翻了个白眼,生硬地说:“下官病了。”
李景若挑眉:“本都督前些时日也病了,多亏了高判司的悉心照料,我已痊愈了。”
刘汝康哼了一声。他自然不信李景若说的鬼话,不过彼此彼此,也无话反驳。他心里把李景若骂了个狗血喷头。他原本想给高展明一个下马威,杀杀高展明的威风,被李景若这么一闹,却成了自己被新来的都督放了个下马威,当着全府人的面下不来台。
李景若道:“既然今日遇上了,不知刘太守可有时间,我想向刘太守请教嘉州目前的处境,高判司新官上任,刘太守也该对他指点一二。”
刘汝康不情不愿道:“二位请随我到书房来。”
高展明与李景若相视一笑,跟着刘汝康往书房走去。
三人一走,太守夫人念念不舍地看了眼桌下剩下的牌局,指了三名婢女道:“你们陪我打完这一局,我方才摸得牌可好了,不打浪费了!”
于是众人坐下,重新开始将马吊牌打得风生水起。
刘汝康将高展明和李景若引入书房中,三人坐定,高展明看见刘太守桌上未写完的折子,奇道:“太守大人,这是……”
刘汝j□j硬道:“你只是个判司,与你无关,管好你自己就行。”
李景若道:“不知刘太守打算向朝廷上书何事?与嘉州的蝗灾有关?”
刘汝康只得将折子拿起来递给李景若看,李景若看罢之后又递给高展明。
刘汝康在折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