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妜躺在暗格中,见着一群人翻窗而入,似乎在房里找什么东西,那些人轻手轻脚的捣腾了好一会。/p
可能是没找到,其中一人气得将床劈开两半,那人的身形元妜隐约觉得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p
苏元妜咬破嘴唇,想要保持清醒,便是要死也得死个明白。/p
劈床的剑劈开床板这,就快要泄露藏身的暗格时,门口被推开了,他回来了。/p
孟玄堇手里的剑滴着血,面无表情,眼底深处尽是寒意和恩,抬起长剑微微一挑,像是被人操纵没有感情的傀儡。/p
缓缓撤出门外,纵身一跳稳稳的落在园中。/p
随后黑衣人也快步追了出去,寂静的庭院中响起一阵打斗声。/p
刺客有十多个,孟玄堇只有一人,怕是凶多吉少。/p
苏元妜十分冷静的模样,心中也是平静的:也好,也好,明日我替你收尸。/p
她安宁的流下几串眼泪,又蓦然咳出一口老血。/p
眼皮越来越重,在尝着一股腥味中,晕睡了过去。/p
…………/p
元妜再醒来时已不知是哪日的天明,透亮的晨光投入房中,空气里带着清香甘甜。/p
元妜睁开眼睛时愕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血迹,没有死人孟玄堇坐在床边,也不是在醉花楼,成羽也守在门口,窗口缝隙外隐隐约约看着一片煞白。/p
孟玄堇轻轻的拂了拂她脸边细碎的头发,温柔笑道:“你醒了。”/p
“……”/p
明显是醒了。/p
元妜吃力的点点头,她看见他秀丽挺拔的五官恍惚罩着一层阴霾,苍白的脸上挂满了倦意。/p
“你,你还好吧。”元妜担心的问到。/p
那时院子里的打斗声她听着也知道激烈得很。/p
孟玄堇把她伸出来的爪子塞回被窝里,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抿了抿嘴角,柔声道:“莫不是妜儿又做什么恶梦了?”/p
“……”/p
什么,意思!!!!!/p
苏元妜还在“又噩梦”和“妜儿”几个字里没会过味来,他便唤来外边的侯着的常嬷嬷。/p
“今日雪大,你去将王妃房里的貂裘都拿过来。”/p
苏元妜再一遍琢磨着他说的话,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确实是那个如玉公子没被调包,依旧是天下无双的俊俏。/p
怎么地就生生的变了个人一般。/p
“常嬷嬷,下雪?”元妜满脑子疑问,完全不在状态。/p
她记得自己睡了一日,如今才九月怎么就下雪了,常嬷嬷成羽,何时来的?/p
“嗯,安丘的雪与盛京不同,等你身体好了我便带你出去走走。”孟玄堇清俊的长眉微微扬起,眼中关怀不言而喻。/p
“那云姑娘,一院的红花,醉花楼我们不是在醉花楼吗?”元妜轻轻的咳了两声,有些语无伦次的道。/p
孟玄堇捏着她的小圆脸,温言道:“怎么,你还梦见去花楼找姑娘,我们家妜儿真是出息了。”/p
他说完浅浅一笑,眼中竟流露出几分宠溺来。/p
元妜微微一愣,又呆呆了许久,抬眼朝常嬷嬷望去,她正慈眉和目的笑着,像是笑自己呆傻一般。/p
过了半晌,她才缓缓开口道:“常嬷嬷,你先出去吧,我有话要同王爷讲。”/p
常嬷嬷看了看孟玄堇,见他没作反应,便将手里的貂毛披风搁置在挂钩上,欠身退了出去,顺手将门一道合上。/p
元妜见人都走了,成羽大概也回避了一下,反正方才那抹浅淡的身影随着常嬷嬷一道离去了。/p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奈何四肢乏力,只将手挪了半步便放弃了。/p
“孟玄堇,骗我好玩是不是,你瞧着我傻是不是。”/p
她并不在意那事是谁做的,他是不是将那些刺客全都处理了她也不在乎。/p
简单的说,那间事的起因经过结果都不重要,她只是不想他十分拙劣的骗自己。/p
“妜儿什么意思。”孟玄堇深色平和坦然,丝毫没有说谎的模样。/p
“昨日,前日,或者是前几日,我们遇见一红花酒家不是吗?”/p
孟玄堇悠然的将床头的碗碟端起,用勺子荡了荡,药沫和药引子混合一起,红得发紫。/p
“如今大雪下了半月,何处有的红花。”他淡淡言道。/p
调完药,他又将元妜扶起身来,靠在床上半坐着,一勺一勺的喂完。/p
元妜一时语塞,反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不诚认,她也不信便是,左右不会缺块肉,少腚银两。无所谓,只是觉得那事也没什么需要刻意隐瞒的。/p
“好吧,就当我梦了一场,如今是十一月了?”/p
他沉默不语,算是回答了。/p
九十月中旬到十一月,她睡了一个月,简直不敢相信。/p
这事若放在现代文明是可以的,可放在这古代是难出升天了,差不多宣告生命结束,一辈子画上句点。/p
她突然庆幸,庆幸孟玄堇没有一块棺材板,一培黄土将她就地掩埋了。/p
“谢谢。”/p
这话完全发至内心,细细算来他救了自己好几次了,可惜她无以为报,便是想要以身相许人家都不乐意。/p
“你替我收着的银两往后给我一半就好,另一半当我谢恩的。”元妜浅浅一笑,话说得有气无力,眸底的神色却无比真诚。/p
“本王不缺银子。”他轻启薄唇,吐字言词颇为冷清。/p
“……”/p
果然,有钱人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