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舜华笑道:“厉姑娘,你跟谁学得本事,年纪轻轻,便如此了得。”
厉若莘呆了一呆,红着脸道:“夫人过奖了。若莘这点微末道行,哪里及得夫人十分之一。”
“我可是修炼了三百年,你有如此心气,假以时日,修为必在我之上。”
颜舜华自然看出厉若莘修炼了家传赤胆神功,不过应当不只于此。
“你可知我留下你是何缘故?”
厉若莘摇了摇头,茫然道:“若莘不知。”
颜舜华叹口气道:“当年我有一子,厉天王本欲招他为婿,可惜他后来战死了。”
厉若莘愣了一下,这和她所知的不太一样,“但是我听说夫人的公子和我的姑奶奶已经成婚了。”
颜舜华不置可否,“当年圣王重瞳放逐四凶,四海八荒重译来朝,岂是区区射日弓所能做到。但是家亡国破,神州陆沉,人说非射日弓不能救当时之局。我们只好把射日弓取了出来。”
厉若莘轻啊了一声,刚才颜舜华还说,射日弓若真有偌大威力,当年江山板荡,她早就取出来了,想不到她真的取出过射日弓。
“后来呢?”
“射日弓乃东皇太一所制,只有以日月之力才能施展。当年重瞳迎娶娥皇、女英,东君以此弓作为贺礼。那是因为娥皇是东君之姐,女英是月神之裔,重瞳学得日月神力,方才以射日弓压伏四凶。”
颜舜华的儿子明长之虽然天生神力,却没有日月之力,尽管勉强拉开射日弓射杀贼将,却不免力尽而死。而且射日弓是扶桑木所制,有一个可怕之处,凡是被射日弓射杀或使用过射日弓的人,精气都被扶桑木所食,难以超生。从而成为射日弓的器灵。
扶桑木中怨魂极多,非日月神力不能压制。明长之死后,常为怨魂所苦。厉家小姐得知之后,便自裁而死,将精魂化入扶桑木,和明长之并肩作战。
射日弓是圣王重瞳的神物,觊觎之人甚众。一个娥皇转世的传言便召来杨传贤、缪壮飞等人前来窥伺,无怪这些年颜舜华销声匿迹,这件事情她自然未向任何人透露,以免射日弓被人攘夺。
厉若莘听了这个秘密惊骇不已,“如此说来令公子和我姑奶奶还困在射日弓中。”
颜舜华点头道:“他们已经成为射日弓的器灵,可惜这世上无人懂得日月之力,我想尽办法却始终没能救他们出来。”
明长之和厉盈联手战败扶桑木的器灵,成为新的器灵,得以长生不死,也算因祸得福,但却无法脱离扶桑木,被禁锢在射日弓中,极为痛苦。
“夫人,到底什么是日月之力?是不是我们平常所说的阴阳?”
厉若莘听颜舜华一直在说日月之力,究竟什么是日月之力她却茫然不知。
颜舜华解释道:“日月之力是日、月两大神裔吸纳日精月华修炼出来的血脉神力。当然不同于地曜的阴阳之力。”
厉若莘疑惑道:“不是说东皇、月神亦是盘古神王眼目所化,难道他们的血脉另有奇特之处?”
日、月、地三大神裔虽然生活在不同的星曜,却同为盘古神王的后裔,因此不管神王帝俊还是东皇、月神强盛之时都想统一三曜,兼领三族。
相传扶桑是日曜上的神木,正如莺粟是日曜之花,虽然早已移植到地曜,但‘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水土不同,生长出来的花木也不可同日而语。
对于厉若莘的疑问,颜舜华也不能解答,使用过射日弓的本来就只有少数人,如若早知有此患害,颜舜华也不会让明长之轻于一试。这些话都是明长之成为器灵之后告诉她的。
厉若莘又道:“那射日弓可还在夫人手中?难道夫人不怕扶桑木吸**气?”
颜舜华苦笑道:“人都说我是娥皇所化,只怕我自己也要信了呢?扶桑木对我确实没有什么患害。”
“夫人留我下来莫非已经找到日月神力的法门?”
厉若莘心知颜舜华既然不轻与人言射日弓之事,忽尔与她详说可能不只因为她是厉家之人,说不定已有救出明长之夫妻的方法。
颜舜华点头道:“长之和我说厉家的赤胆神功便是东皇所传,我们只要再找到修炼月神功法的人,便能救他们出来。”
“可是这修炼月神功法之人又该到何处找寻呢?”
厉若莘也没想到赤胆神功居然是东皇创辟。千江水,千江月,传闻月神也化身无数,但却并未得到证实。
厉若莘心中一动,“听说月神血裔皆有重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除了圣王重华之外,据说义王也有重瞳,所以才被泰平天王赐死。
虽然重瞳之说流传甚广,但到底所为何指却是众说纷纭。
相术有所谓异相之说,诸如两耳垂肩,双手过膝之类,其实异相只是不同于常而已,至于好或不好犹在两说,既然是异相,便没有完全相同的道理。即便同为双手过膝,其长短必不一致,其于世间成就自然也不会一样。不过异相必然能得到更多关注,也会对其人心理有一定影响。
重瞳和双瞳并不一样,眼睛里有两个瞳仁,这是双瞳而非重瞳。重瞳是瞳仁中更有瞳仁。
颜舜华道:“据我所知,修炼日月神力之人皆会出现重瞳,所以东皇、月神的血裔都会有,只是质性不同。天生重瞳可能反而不会是我们要找的人,重瞳平时不会出现,只有在发功的时候才会产生。其实义王并非重瞳,他是受声名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