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邪天不去干正事,躲在古天梯塔内莫名其妙闭关的行为,陆倾气得牙疼。
在他看来,如今的邪天完全没有闭关的意义。
闭什么关?
若是闭关有用,数百年来,修为会毫无寸进?
再者,除了修为偏低这一点,陆倾也找不到邪天在哪方面还需要闭关去提升。
战力?
凰山一战,虽说短促,却已呈现出超越修为大境的完美战力。
心智?
从飞扬跋扈到淡然平静,陆倾反倒希望自家侄儿少点儿老成,多点儿年轻人该有的昂扬活泼。
综上所述,邪天闭关,就是在不知所谓地浪费时间,没有任何意义。
但自己这般吊炸天的侄儿,会做这种无意义的事么?
下意识地,陆倾在切齿之余,就看向了那道离邪天远去的身影。
“这个年轻人……”
只需用极少的时间,陆倾便对褚默有了深刻的了解。
而这了解,可以用更为简单的两个字来形容——
渣渣。
但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
“飞扬和这个人,究竟想做什么?”
发现褚默行进的方向正是盛会举行之处,陆倾便轻哼一声,眯着眼瞅了瞅闭关的邪天,踏空离去。
找到了人,他紧绷的心神就放松了不少。
对他来说,在和邪天见面、且拎着对方前往古天梯之前的这段时间,是一段娱乐的时光。
他并不在意什么略显诡异的灼阳谷大捷,更不会在意混元仙宗的什么大长老加封,甚至连从灼阳谷脱困的古剑锋都不在意。
在这段时间里,褚默的萧索背影,反正成了他兴致的来源。
当然,褚默是丝毫不知道这一点的。
他只知道自己双腿沉得要命,根本无力拖行,可他还不得不拖着这两条腿前行,前往他个能不愿再去的地方。
一路上,仙乐齐鸣,仙女曼舞,所见所闻,俱都是为即将成为混元仙宗大长老的木尊的载歌载舞。
路人的言谈,也全都是对木尊的溢美之词。
“这个木尊长老,委实了不得啊……”
“什么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便是了!”
“听说这位木长老,在混元仙宗平平庸庸,不显山不显水的,结果这次灼阳谷大捷出尽了风头啊!”
“要是没他,这次灼阳谷大捷很有可能变成大败!”
“要是能成为木长老的弟子,那该多好……”
“呵,弟子?你就别做梦了!看那边,五六千人跪着排长队的,你以为他们想干嘛?”
“难道是拜师?”
“是想成为木尊长老的道奴!弟子?呵,便这样告诉你,如今木尊长老的弟子,地位甚至和掌教弟子相提并论了!”
“哎,你们是不知道,这些弟子之所以一步登天,除了木长老在灼阳谷立下大功,更重要的是……他在混元仙宗宗内有个外号!”
“什么外号?”
“宠徒狂魔!”
“我的个天,难怪,难怪……”
……
众人所言,有褚默不清楚的,也有他很早就知道的。
但无论清楚与否,他都觉得众人道出的,属于木长老的光辉,对自己来说都是遮挡日光的乌云,令他无法开心起来。
“您厉害,是您的事,与我何干……”
褚默暗喃一声,前行的步伐却被人挡住。
抬头一瞧,正是混元仙宗的同门,论身份地位,比他低了不少。
褚默认真端详着这张平静中蕴含着讥诮的面庞,不由想到自己初来南天门时的场景……
场景中,也有一张相似的脸庞。
不过那时,这张脸庞写满了谦卑和尊敬,承载这张脸庞的身躯,也不似此刻这般挺拔,而是卑躬屈膝。
“褚默师兄,即便是自己人想要恭贺木尊长老大喜,也得按规矩来哦。”
顺着此人手指的方向,褚默看到了九排看不到头的长龙。
这些他不认识的修士,都是想进入盛会恭贺的人。
想了想,褚默转身朝某条长龙的尾部走去。
“嘁,还真以为自己是原来的那个褚默么,一点儿自知之明都没!”
嗤笑吐槽了一声,这弟子便又将胸脯挺了几分,继续在高傲中完成自己的职责。
汇入长龙,自然也就成了长龙的一部分。
这让褚默比之前更为深刻地感受到众人口中的木长老。
“你们不知道,这个木长老在灼阳谷大捷中的表现,简直堪称惊为天人!”
“不就是带领大军赢了那一战么?”
“你这只是概括好么?你知道木长老仅凭对五军调动的细微变化,便围困了二十万魔族大军?”
“这神操作也就罢了,据说木长老还自创了一个军阵,而这军阵对魔族的克制,简直不敢想象!”
“军阵只是术而已,听同去的长老说,木尊长老最为可怕的,是对大局的掌控,用出神入化来形容都嫌不够!”
“相比这些,我更敬重的,是木长老为了大义,忍痛让弟子受太乙契约束缚,成为他人道奴,继而在最后时刻画龙点睛,直捣黄龙!”
“而为了救他这个受太乙契约束缚的弟子,他更甘愿拿出一半的功劳,只求能无虞地救治那个弟子,此等品质,堪称世间第一人!”
……
褚默静静地听着……
陆倾也在听。
“惑心反斗……”
陆倾微微蹙眉,暗喃这四字。
之前中天门联席长老的汇报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