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张猛家门口,桃花听了下动静,似乎有隐约的声响,然后抬手敲了敲门,只是手刚放到门板上,还没用力门就轻轻开了一小半。
桃花正要开口说话,不经意间抬眼,却发现院子里站着几个人。
张栋直面四个锦衣人,张猛被他挡在身后。
四个身穿玄色衣衫的人身材高大,和张栋不相上下,一看就和寻常百姓不同,定然是练家子,桃花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一步。
“张大哥,跟我们回去吧。”其中一个黑衣人沉声道。
“回去干什么?”张栋惨笑了一下,“她在这里,我哪也不去。”
“可是小姐她已经死了,你又何必——”黑衣人话未说完就被张栋打断了,“住口!李枫!我已经给你说过了,什么荣华富贵我都不要,京城我也不会去的,她你们也不能带走,她的心愿是留在这里,至于猛儿。”
张栋犹豫了一下,道:“他长大了,想去哪里自然有他的主意,我也不会替他做决定。”
“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张猛道。
“小少爷,我们是威远将军府的人,这次来就是为了带你回去认祖归宗的,还有小姐的……也是要带回去的。”
“我说过了,阿悠不会走的,她和我说过她喜欢这里。”张栋道,语气坚决。
“张大哥,你这又是何必呢?这么多年将军府都不曾放弃寻找你们,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你觉得其他的你还能阻拦的了么?”名叫李枫的人道,语气里有劝说也有威胁。
“呵,李枫,你真是长大了啊。”张栋望着这个自己曾经的下属,只觉得恍如隔世。
“张大哥,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请不要再为难我们。”李枫道。
张栋叹了口气,缓缓坐了下来,“我知道,但请在给我一些时间吧。”
“可是七日前你便这么说了,今日若……”另一人道。
“好!”李枫抬手止住了那人的话,盯着张栋道:“那我就再给张大哥三日时间考虑,若是还不说出小姐埋骨之地,就不要怨我不留情面了。”
张栋默然。
李枫一挥手便带着几人离开。
桃花见状赶紧后退几步,然后佯装刚到的模样,欲要抬手敲门,见几人出来便做出一脸惊讶状。
李枫看了桃花一眼,见是个乡下丫头,脸上的防备之色才消退了些,腰间的刀鞘又悄悄落了回去,当下没有多言便带着人走了。
桃花呼了口气出来,又拍了拍怦怦跳的心口,刚才真是被几人的气势吓了一跳,只觉得一股气势。
“你怎么来了?”张猛听到动静便走了出来。
“刚好路过,所以过来瞧瞧。”桃花道。
“是桃花么?”张栋的声音传来。
“哎,张叔。”桃花有些心虚的应了一声。
张猛犹豫了一下,然后一侧身让出了位置,桃花顺势便走了进来。
院子里张栋正沉着脸坐着,见桃花进来这才微微扯了扯嘴角,招手让桃花坐下。
“张叔,”桃花犹豫了一下,看情形张栋似乎早就知道桃花站在门外“偷听”的事了。
张栋看了张猛一眼,张猛依然面无表情的站着。张栋叹了口气,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桃花是最不喜这样的氛围的,莫名的让人觉得心慌又尴尬,于是轻咳了一声,道:“张叔,要是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桃花说着便站了起来。
“不急。”张栋出声,似是在沉思又似在回忆,最后仿佛下了某种决定,突然就如释重负了,张栋抬头看向桃花,招手让她重新坐下,温声道:“猛儿没什么朋友,你和景生几兄妹是他玩的最好的朋友了,你的话他也最听,别看他外表看着性子冷其实心不冷,有时候可能不太会说话但心还是好的。”
桃花不知道张栋为什么突然和她说这些,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他,又抬头看了看张猛,见他也有些不解的看着张栋。
张栋继续道:“以后猛儿怕是要多劳你们这些个朋友费心了。”
“张叔说的哪里话人很好的,倒是我们受他照顾很多。”
张栋笑了笑,又抬头看向张猛,将他拉到自己身边,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母亲的事么?”
张猛一瞬间瞪大了眼睛,“我母亲?”
“有些话我也憋在心里很久了,说出来也好。”张栋闭了闭眼,似乎陷入到了某种回忆里,良久才睁开眼睛,目光中有些许氤氲,听着他轻轻的讲述,桃花只觉得心尖微颤。
张栋原是一名乞儿,打小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更不知道姓甚名谁,旁人都乞儿乞儿的唤他。六岁那年因没讨到饭被乞丐头子毒打,最后奄奄一息的躺在路边,恰逢将军府的小姐张婉悠随父母出门游玩撞见,便央求父母带回去治疗。彼时张婉悠年九岁。
将军和将军夫人育有一子,张婉悠是将军夫人年近四十时偶然怀上的,一出生便极受宠爱,恰逢当时三皇子出生,皇上龙颜大悦,加上父辈之间早已结尾异姓兄弟,是以便与之立下婚约。
张栋入了将军府便顺其自然留了下来,改名张栋,意为栋梁之才。张栋打小历尽艰险,知道世间生存不易,所以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虽然年纪尚小,但贵在老实懂事,所有的脏活累活都抢着干,一众管事的婆子丫头们看着心疼,对他倒也极好,因此张栋越发珍惜这安稳日子。
将军府中大都是武将,每日有统领带着家将们习武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