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日军用重机枪盯死了山顶之后,黎亮真的是一点辙也没有了。
山顶不能算小,但在山顶上能把那跑直线的子弹打到山路上的日军的区域可就那么大。
轻机枪尚可以打点射,可重机枪却是打面的,两挺重机枪已是直接就封锁住了黎亮可以向山口外射击的区域。
那天,是林中生先远远的看到一夜之间那山口外的山路上多出的两个台子,他便招呼黎亮来看。
当黎亮用瞄准镜看到了那木台子上架的重机枪时拉着林中生便往回缩,然后日军重机枪的子弹就扫过来了。
由于他们缩得及时并没有被子弹击中,但重机枪那狂暴的火力崩起的石屑还是将他们两个的后脑勺砸得生疼。
等他们两个爬回到日军重机枪直射不到的那个地方时,躺得远远的那个朱兴便说,我要是你们两个以后就再也不往那凑和,你知道你这样的冷枪手有多招小鬼子恨吗?
黎亮是狙击手心理素质好加上职业习惯也不多言。
可是林中生却是有点看不上朱兴便抢白朱兴道,你当我们直属团的人都象你这样无情无义呢。
朱兴听了林中生的话也不生气,反而说道,我不需有情有义,我们连的人死绝了。
你看看,你看看,我说你无情无义嘛,林中生就为朱兴的话很是生气,于是他叨叨起来就没完了。
最后林中生又把黎亮叨叨烦了,就说道,你别和他一般见识,老兵就那个德性。
朱兴就接嘴道,老兵啥德性?
黎亮难得一笑回答道,老兵啥德性你就啥德性。
朱兴一撇嘴,好象你就不是老兵似的,三杠子压不出来个屁的那种!
在被日军重机枪封锁的第一天的白天里,环山路内打得是一片你死我活,三个人心里痒得很可却凑不上,也只能打嘴仗止痒。
要不能咋样,他们三个要敢靠到那片区域里,人家下面是有死有活,他们过去却只有死没有活!
虽然日军封锁这里的重机枪不可能总打,但谁知道对面是不是有狙击手在瞄着呢。
但总这样等也不是办法,下面的战况总是要知道的。
最后,到底是三个人在夜里冒着跌下山岩的危险,挪了十来块百十多斤的石头过去挡在了面前。
本来山顶上是不大可能有这么多石头的,倒是日军航空炸弹的爆炸把山石给炸松了也有给炸碎的。
然后白天他们三个人中就总有一个躲在那石头的后面,趁日军攻击失败重机枪停止射击时从那山石的缝隙中向下观望战况。
可是,等他们观望的时候敌我双方的枪声已经停了,他们也看不出哪个山洞中还有人再坚持与日军作战。
朱兴便说,你们不用看我们下面的山洞,我们的人真的已经死绝了,没有人能扛得住小鬼子那断子绝孙的毒气的。
可林中生问朱兴是如何躲过日军的毒气的,朱兴却不说。
这几天就这样过去了,终于在今天天黑前负责瞭望的林中生从山边跑回来说,他看到肖伟的那个石洞打信号旗了。
可林中生本就不能算老兵再说那旗子也只是从洞口探出来晃的,他也搞不明白那旗子是啥意思。
这时日军打那旗子的枪声就响了起来,黎亮再跑过去看时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三个人就开始猜测到底那旗子是啥意思。
最后还是朱兴这个老兵油子分析了出来,那旗子明显是打给咱们山顶上你们两个的。
因为如果他们是给对面打旗子没必要把旗子探出来。
至于打旗子要干嘛,估计他们是没剩几个人扛不住了要跑到山上来。
黎亮认同了朱兴的说法,天黑后三个人就把绳子从山顶扔了下去。
那绳子本来是被黎亮他们两个捆那堆木头的,日军轰炸中也被炸断了,好在后来日军飞机也没有再来。
在朱兴给他们送防毒面具的那个晚上,黎亮林中生摸索着又把那绳子打上结接了起来这才把朱兴救了上来。
可是他们见天黑也有一段时间了,下面却没有反应,黎亮才想到,不会绳子没有放到山底吧。
因为原来绳子是没有结的,上回为了接朱兴上来又怕那绳子断了那绳疙瘩打得就大了。
一听黎亮说得有道理,朱兴就说,在这也借你们宝地保了好几天小命了那我就下去看看吧。
就这样朱兴下来了,却是恰赶上肖伟他们已是摸到了下面。
“先上三个人!把绳子带上去,从鬼子的射界外把绳子放下下来。”肖伟吩咐道。
那山有一百多米高呢,可不是说想怎么上都可以的。
再说刚才朱兴也说了那绳子可是断了后打的结,别上得人多了再把绳子拉断了。
肖伟既然已经决定把剩余人员都带到山顶上躲起来了,那自然是不能光指望黎亮他们这一根绳子。
恰恰有那三个重伤员在上面,他们解下了自己一个洞人下去后依然系在山里的绳扣才有了这三个绳子。
至于别的洞,人下来了之后,那绳子却是拿不下来了,就是被日军发现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但愿日军会以为他们已经从洞里下来逃跑而不是又爬到了这山顶吧。
黑暗之中,那两名先上的士兵已是拽着绳子开始往山上爬了,山路上的众散开又开始了沉默的等待。
二十分钟后,山壁边肖伟感觉到自己轻轻攥着的绳子动了忙撒了手。
这根绳子自然是黎亮他们先抛下来打了结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