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士兵们撅嘴了,因为他们感觉到了冷。
霍小山笑了,因为他感觉到了浑身上下从里到外的舒爽。
只因为这几天降温了,气温从12摄氏度一下子降到了摄氏零下5度,天空飘起了大片大片的雪花,大地也是一片银装素裹。
现在的时间是1941年年底,地点则是新墙河。
这是阿南惟几指挥的日军第十一军对长沙发动的第三次进攻了,此时日军已经突破国军在新墙河北的第一道防线,现在则是正准备进攻中国军队在新墙河南岸设的第二道防线。
由于太平洋战争的爆发,南边的日军正在向驻守在香港的英军发动进攻,而阿南惟几此次进攻的任务就是再次攻打长沙方向,对,是长沙方向,而不是长沙,他们这样做自然是为了牵制中国军队向广州香港方向增援。
对于日军的企图中国方面自然了解,但对于阿南惟几十多万军队的进攻却哪敢掉以轻心。
尤其是上次,也就是第二次长沙会战给国军精锐74军造成了巨大的损失,老虎仔将军痛定思痛已是决心扳回一城。
针对阿南惟几集中用兵的石碾子战术,老虎仔将军却是设计了个天炉战法。
所谓天炉战法,老虎仔将军在军事会议上便说了个明白。
日军就象一个铁坨子,咱们一下子砸不开,那就是通过层层阻击他们用小火烘烤他们,直到把他们烤化了,再趁他们撤军时歼灭之。
而在上次会战中密电被日军破译的问题也已被国军了知。
74军一下子撞上了日军三个师团的部队能够建制不乱那也就是74军了,如果是一般部队肯定就是一个溃败。
虽然说会上没有人会提58师师长郝令奇被冤枉的毙掉,但该吸取的教训必须吸取。
所以此次会战各部队之间上下级之间全部采用了人工送信与电话联系保持无线电缄默。
为了防止出现由于通讯落后跟不上战场形势的局面,老虎仔将军甚至将天炉战法编成了小册子给各部队分发了下去,让各部队将领充份理解天炉战法的实质,从而在没有战区指挥的情况下也知道该怎么打。
霍小山的直属营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出现在战场上,也是因为霍小山一直在战区司令部帮着忙这件事情,直到会战又要开始之际他才率部匆匆走上战场。
此时霍小山正和他手下的冷枪手们正进行着伪装,准备出去给对岸的鬼子打冷枪。
这就是下雪的好处了。
日军的军装可是黄色的,在一片雪野之中看起来甚是醒目,此时不给他们来个步枪点卯更待何时?
这种活霍小山的直属营是最愿意干的,打完就跑自己损失还小,而且他们也不怕日军发现他们。
因为国军发的棉装里面的衬里恰恰就是白色的,他们只需要把棉衣棉裤反过来穿,那么就会与雪野融为一体,在远处就很难被发现。
“这天趴雪地里可是够喝一壶的!”郑由俭说话的语气很正常,显然他已经脱离了魔怔状态,此时正伸手帮黎亮拿着那支带瞄准镜的步枪。
黎亮在他的师长郝令奇被某人枪毙后自是悲愤交加,经过直属营的挽留干脆就留了下来,而74军此时却是已被调往广州方向了。
“直属营的冷枪手们怕冷不?”郑由俭见没人搭理他就又问。
“报告长官,不冷!”已经着装完毕的细伢子挺胸立正答道。
其余十来个老兵一见细伢子有模有样的回答却都笑了。
“行啊!咱们细伢子去了回新四军有进步了啊!”一个老兵打趣道。
不过却依然没人理郑由俭,至于原因嘛,很简单,那么好的闺女都不要的老家伙不招人待见!
“长官问话,怎么就细伢子一个人回话?”这时霍小山却吭声了,言语之中对老兵们颇有责怪之意。
老兵们正想头儿今天咋替那个死胖子出头了呢,就又听霍小山大声喝问道:“再问你们一遍,直属营的冷枪手们,你们怕冷不?”
“不怕!”一见霍小山问话了,而且语气明显比平时严肃,老兵们忙放下手中忙活着的活计,齐刷刷地打了个立正。
有个老兵刚才正在提裤子,听到霍小山的那一声喝问,连裤子都不提了,也跟着打上了立正。
只是那裤子摆脱了手的束缚便直接滑到了脚面子上,露着两条象雪样白的男人的腿在瑟瑟寒风中给人一种混身直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不过老兵就是老兵,大家虽然看到了却也只能憋着笑意,而那名出了丑的老兵也不提裤子就那样站着。
“以后要有个当兵的样子,对待长官问话要有基本的规矩,好了,忙吧。”霍小山放缓了语气。
“是!”老兵们答道,这才又开始忙自己的事情,而那个老兵也忙提起了裤子。
“胖子,你以后也该有个当官的样子了。”霍小山转过头又说郑由俭。
虽然郑由俭其实并不是很在意士兵们那样对他,可谁又没有自尊心呢,此时他心中正感激霍小山呢。
原来军需处的时候自己就没个官样子,到了直属营的时候士兵们又都改听霍小山的了,所以貌似自己行武以来就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此时他见霍小山为自己挣面子,那心情就是个激动,于是就见他也啪地打了个立正举起右手敬礼便道:“是,长官!”
他这一敬礼倒是把霍小山弄楞了,霍小山反应也快,“啪”的一个标准的举手敬礼就还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