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这座新城的人不简单啊!”李戴呢喃着感慨了一句。
周松认可的点了点头,这人确实不简单,只看这一副画,就能让人立刻明白这座新城建起来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老大人,我在想,住在这样一座城池里会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呢,单看这幅画就能引起我的向往,若真的建立起来了,若真的亲眼看到了,恐怕我必然会在这里住上一住!这人确实不简单!”
李戴忽然想到了什么,眉头皱了皱,然后又发出了一声叹息:“这人确实不简单,用这人的刘铮,同样的不简单啊!”
周松楞了楞,随之轻笑了起来,他知道李戴这番感慨是何意,这是在表达自己怀才不遇啊,可老大人,您这番怀才不遇的感慨有问题啊,这似乎是在说刘铮是明主啊。
虽然感觉出了其中的问题,可周松并没有想表达出来的意思,他已经不是什么官场新人了,自万历十七年中了进士到现在万历二十六年,快十年的时间了,他的棱角已经彻底的磨平了,甚至可以说他已经被官场上那些人个彻底的同化了。
于是他转移了话题道:“如今已入了春耕时节,想不到这里的民人还如此之多!”
周松这个问题问的很痴呆,不过他也是用以来转移话题罢了。
别看李戴是老油条了,可这会儿他还真没听出周松是转移话题之举,在后背面前,尤其是官场后背面前,官场的前辈们总是喜欢给后背们指点指点,哪怕李戴如今地位再迈一步就是七卿了,依旧喜欢指点一下后背。
再说了,这周松还是李戴的亲戚,周松有问题,李戴怎么可能不好生教育一番。
“尚元啊,你有所不知,这临清人口有近百万之巨,可如此多的人口里,本地人不足六万,也就是这临清需要春耕的也仅仅只有6万余人,其余的皆是行商之人亦或者在作坊里做工之人,再其次就是一些行脚苦力、码头苦力等等,有如此多的闲赋壮劳力,刘铮只需付些银钱,便能请到足够多的人来为他建造这新城!”
李戴说完,周松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恍然大悟一般的表情道:“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不过老大人,这请这些人做工,恐怕工钱少不了吧,咱们一路走过来看到的,这少说也有数千人了,这么多人,得花多少银子?刘铮也真舍得!”
李戴轻轻的笑了笑道:“尚元,你还是太年轻,有时候遇到一些难一些的问题你就会变的很聪明,可碰到一些简单的问题你有时候就会忽然犯傻,之前你还跟我说过刘铮的商税收的足够多,现在又说花银子多刘铮舍不舍得?”
周松脸上露出了一抹不好意思的神情道:“老大人教训的是,唉,我这人就是这毛病,遇到大事的时候,精力一集中心思就转的特别的快,可当遇到一些简单的问题的时候,我就会懒得去想,我知道这很不好,可我就是改不过来!”
李戴伸手拍了拍周松的肩膀:“年轻嘛,偶尔的犯错没什么,等你再磨砺十年,那时候的你就不能犯错了,一步错很可能就是深渊!”
听李戴说出这话,周松脸上的表情变的严肃起来,拱了拱手道:“老大人教诲,尚元谨记在心!”
叫了老大人,却没自称下官,反而自称表字,这样的表达亲近的一句回答,看李戴的表情就能知道,收到的效果相当的好。
两人在新城逛了一会儿,便离开了,不过没有上路,而是找地方住下了,他们打算这几天好好的在临清走走看看,看看临清在刘铮手里能有什么变化。
二人是在钞关码头上的岸,定下的客栈也是在钞关码头附近,回到客栈两人便各自休息了,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穿戴整齐出了门。
逛到中午俩人累了,不过兴致还极高,便打算随便找个路边小摊吃点东西,忽然看到一个馄饨摊,两人对视一眼便走了过去。
“老伯来两碗馄饨!”
卖馄饨的老伯一看来了两位面相不俗的客人,急忙哈腰道:“好嘞,两位客官您稍等,小老儿这就给您做!”
虽然已是二月了,可这有句谚语叫二月春风似剪刀,二月的倒寒可一点都不比寒冬腊月差了。
两人坐下来片刻,身上出的汗被冷风一吹,立刻就打了寒颤,周松怕李戴受不住这寒,便道:“大伯,不若咱们找家铺子吃点吧,您初来北方不知道这倒寒的厉害,我怕您……”因为是微服,所以在称呼上,老大人就变成了大伯,不过按照攀扯的亲戚关系,周松是应该叫李戴大伯。
李戴哈哈一笑道:“无妨,无妨,我虽年纪大了,可这身子骨还硬朗的很,硬朗的很呐,哈哈!”
这卖馄饨的老伯也听到了俩人的对话,生怕这生意黄了,立刻就道:“二位客官放心,等您吃上小老儿这馄饨,身子立刻就暖和过来了!”
李戴一听这话,就笑了起来,谈兴也上来了,便道:“这位老哥,我们都是自应天府而来,初来临清,对这里还不熟悉,想跟您唠唠!”
这卖馄饨的老伯在临清卖了一辈子的馄饨,也是个爱唠嗑的人,再说上了年纪了就更加喜欢跟人唠上几句了。
急忙道:“这感情好,我老孙头在这临清待了一辈子了,您想知道点啥,就没有我老孙头不知道的!”
李戴一听这话哈哈一笑,刚想开口的,忽然瞥见远远的走来了一队挎着腰刀的人,看这些人身上穿的公服似是捕快,却又跟捕快不大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