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上这些人听到许幼奇说刘铮做的比张居正更狠,皆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许幼奇不紧不慢的道:“天下狠人多的很,可能够成为枭雄的却没有几个,刘铮狠,但是他不只会发狠,他还会恩威并施!”
见许幼奇还不说正事儿,李恩一下子急了道:“行了,幼奇兄,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众人也跟在李恩后面纷纷出声,声讨许幼奇,许幼奇见惹了众怒了嘿嘿一乐道:“行,那我就跟你们细细的说说!”
“这刘铮起兵的时候,不过一捕快,身价也不过几百两银子,可他为何能在短短两年的时间内,聚起数万人,打下一省之地呢?原因就在于刘铮在田地上做了大文章!”
“他带着人把青州所有的地主、士绅全都抢了一个遍,把他们的地充公,然后再分给百姓,用抢来的银子招兵买马扩大自己的势力,有了兵马后,他就开始攻打青州之外的地方,每当他打下一块地之后,他便把当地的士绅和地主都抢一边,他他们的地分给穷苦的百姓!”
许幼奇说到这里,其中一人开口了道:“听你这么说,这刘铮也不过是一土匪而已,你怎么还说他是个枭雄呢?”
许幼奇笑了笑道:“广宇兄,莫急,等我细细的说!”
“这刘铮若只如此,我也就不会说他是枭雄了,他也不会有如今的成就!他的行径是土匪行径,可他并非是所有的士绅和地主都抢,金银他只抢那些为富不仁的、名声不好的,土地他是不管好坏都抢,听了这些,你们可能会觉得他依旧不过是个土匪,只是有些侠客风而已,可我要说的是,他抢了那些名声好的、平时多有善举的地主后,会强迫他们去经商,这看似依旧是土匪行径,其实不然!”
“你们知道刘铮让他们去做什么买卖嘛?他让那些被他抢了的名声好的地主去做‘初见酒’和‘神仙醉’的买卖,不止如此,他还把精盐的买卖分给他们,让他们去做!”
这话一说完,众人的表情都不同了,他们可都是商贾之后,虽都没把心思放在家中生意上,可自小耳濡目染,对生意经也懂的几分,况且许幼奇说的这两种买卖,傻子都知道有多挣钱。
别人可能还不太了解,李恩对此了解的就太多了,他家就是大盐商,而且他家里卖的精盐全都是从刘铮那里进来的,而且最让他感到吃惊的是,刘铮卖的盐都是有朝廷正儿八经的盐引的,这曾经很是让他震惊,后来问过老爷子才知道,别看刘铮是个反贼,可刘铮本事真是大到了天上,他之所以有盐引,完全是因为他和整个勋贵集团搅和到了一起。
见这几位兄长惊的嘴巴能塞进鸡蛋,李恩叹了一口气道:“这事儿我大概知道一些,幼奇说的都是真的,我家里所有的精盐都是从山东进的,山东如今新崛起了三四十号盐商,这些人仗着有刘铮和勋贵们撑腰,四处抢生意,年前里咱们江南的盐商和他们发生过一次冲突,据说死了很多人,后来还是我家老太爷出面,联络了江南的这些大盐商们,一起派人到山东去跟他们好好的谈了一次,他们这才同意把盐卖给我们,由我们在江南卖,而他们则只在江北卖。”
说到这里李恩转头看向许幼奇道:“幼奇,我好像听说,这酒也是如此?”
许幼奇家虽然是开酒楼的,但是酒肆也开了不少,这事儿他自然是知道的,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原本是咱们自己酿酒卖,后来有了这青州酒后,咱们的酒就卖不出去了,没办法,这才找了他们跟他们协商了一番,七八家联合起来代理了这青州酒在江南的买卖。”
许幼奇这话说完,小小的画舫内陷入了好一阵的沉默,过了好半晌之后打破沉默的依旧是许幼奇。
“说了这些,就是想告诉诸位,为何刘铮在山东抢士绅、抢地主,依旧没人闹事的原因,那些为富不仁祸害乡里的士绅和地主,不是被杀光了,就是被刘铮扔到了矿上去做苦力去了,而且也根本就不会有人出来给他们喊冤,那些得了刘铮好处的,现在正拼命的扩大生意,更没心思去闹事儿了,他们已经彻底的和刘铮绑到了一起!”
说完这些许幼奇没有任何停顿继续道:“仅仅是这些刘铮还不能算个枭雄,他在山东、在临清试试的新政,不仅彻底的让百姓富裕了,还让富人更加富裕了,这一手直接把整个山东都跟他刘铮绑到了一起,这才是刘铮的可怕之处!”
“我先前所言,不关心时政就无法做声音,原因就在这里,刘铮把整个山东和他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朝廷对刘铮动手,不管结果如何,我等这些与刘铮有着生意往来的人,都要受到很大的损失!”
众人已经彻底的沉默了,不晓得该如何开口,顾宪成叹了一口气道:“刘铮这新政我略知一二,免田税让百姓有了余粮、兴工商让治下各县逐渐繁荣起来、兴教育让百姓子女有了书可读,听说他还免费为穷困的百姓建房子,让这些人有了立身、立命之所。我大明官员没做到的事情,刘铮都做到了,而且做的还很好,唉,此为我等之耻啊!”
说完这话,顾宪成站起身对着众人躬身行了个礼,众人微微一愣,随之急忙起身还礼,并纷纷开口询问顾宪成此举所为何?
顾宪成苦笑了一声道:“我今日邀诸位朋友前来,所为何事,诸位心中都已明了,我欲修葺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