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琴倒被问的一怔。

婉兮轻叹口气:“都说争宠、争宠,这皇宠当真就是争来的么?”

“照此来说,从前怡嫔盛宠,便是怡嫔打败了这后宫里所有的人?而这次怡嫔失宠,就是嘉妃打败了怡嫔么?”

婉兮说得自己也是摇头:“姐姐,这不是朝廷选拔武状元啊,谁说算计赢了的就一定能独占恩宠了?况且说到算计,这后宫里的女子,又有几个人能算计的过皇上?难道女人之间的算计,皇上就当真会被蒙骗,看不出来么?那算计赢了的,皇上就真的会喜欢么?”

语琴听得也是微微吸气偿。

婉兮按住语琴的手:“总归,对园子里的事,小妹能告诉姐姐的只是这句话:得宠与失宠,实则与算计的输赢并无太大干系。一切,不过是皇上自己的心意罢了。”

撄.

语琴仔细听了,又认真思忖一番。

她冷静下来,静静打量婉兮:“那依你所见,我现在能做什么?又该做什么?”

语琴这样的问题,历来都叫婉兮为难。

可是婉兮又何尝不明白,语琴并不知晓她与皇上之间的事,故此语琴问者无心;又果然与她推心置腹,方才有此一问。

婉兮深吸口气,轻轻拍了拍语琴的手。

“姐姐这些日子,可勤练琴了?”

语琴点头:“自然!”

婉兮轻轻垂下眼帘:“如今怡嫔被留在园子里,一时半会儿都回不来了。那咸福宫便空下来了。”

“回想彼时,怡嫔在咸福宫中琴音袅袅,这忽然就冷清下来了,想来宫里的人都会一时不能习惯……”

婉兮点到即止,语琴便也懂了。

她剪水双瞳倏然一亮:“好妹妹,我懂了!”

婉兮告辞时,特特又看了一眼语琴的琴:“清泓泻玉,这琴的名字真好。此时宫里正是又干又热,若闻这‘清泓泻玉’之音,定能叫人心中如饮甘泉。想来,人人都会喜欢吧。”

.

次日,正是正午,正是干热恹恹之时,婉兮听见从墙外远远传来的叮咚琴音。

她坐在炕上,便使劲地笑了。

果然当晚便听得消息,皇上翻了语琴的牌子。

这就是皇宫,这就是皇帝,皇帝纵然也可以到园子里去散散,但是终归要回到宫墙内,终究要循着一个皇帝注定的生活轨迹去过日子。

可是说起来,既然那咸福宫里的琴注定是要有人奏响的,那么她就宁愿那个人是陆姐姐,而不是怡嫔。

经此一事之后,她就越发明白,便是以后,那咸福宫里的人也不可以再是怡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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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皇后了无睡意,瞧着桌上那“鎏金童子发条羽毛扇”上白胖的小男孩儿借着机括的控制,一下一下摇着羽毛扇,便不由得心下又有些哀哀。

她的永琏已经去了这么久……这架机括的羽毛扇还是当年永琏在世时,皇上怕永琏热,这才叫西洋人随同内造办处一同设计、精制的。

素春从冰箱里取了些冰镇的果子出来,放在皇后手边:“比起从前怡嫔那轻浮孟浪的琴音来,今晚养心殿传来的琴声,当真如清泓泻玉,泠泠动听。想来也能帮主子解几分焦热了去吧?”

---题外话---明天见~


状态提示:240.240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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