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我最想不通之处!”

语琴凝眸望来:“婉兮,这件事分成前后两半。前一半,我也同样相信你既冒险上马,便必定是故意所为;可是后一半,我不信她们所说,不信你当真是为了引起皇上注意,不信你是为了得宠!”

语琴说得激动,眼中已是不自觉含满了泪。

她攥紧婉兮的手:“因为她们都不知道,我却明白,你始终是想要离开的。你的心不在皇上身上,更不在这后宫的名分,所以你又何苦拼了命去做这样一件你并不想要的傻事去?”

婉兮眼中也润了偿。

她是感念陆姐姐对她的信任,却也是不知该如何与陆姐姐说起。

从认识陆姐姐以来,她一向都说得坚定明了:她所有故意办的那些傻事都只是为了出宫;她不想留下,不会为了任何人留下撄。

可是言犹在耳,不过一年的光景,她便都已经改了。她又该如何向陆姐姐启齿?

婉兮不好意思地瞟了念春一眼:“瞧我真是该死,那日刚叫你家小主为我晕倒,今儿又累得你家小主为我落泪。”

念春也无奈地耸耸肩:“说的也是~”

婉兮点点头:“帮我给你家小主打一盆凉水来洗洗脸,敷敷眼睛,别肿了就糟了。”

念春想了想,便也起身快步走向外去:“好,我这就去!”

帐中一时安静下来,婉兮便握住语琴的手:“……我却记着,从前姐姐是最怕我说走的。每当我说要出宫去,姐姐都哭成个泪人儿去。”

“那是自然。”语琴流着泪也想笑:“你瞧我此时,还不是也哭了?”

婉兮轻轻晃了晃头:“那如果……我不走了呢,姐姐是欢喜,还是继续生我的气?”

语琴怔住,连泪也顾不得擦了,只定睛盯住婉兮:“你不走了?你是说可以耐心等到二十五岁放出去,在二十五岁之前再不做其它傻事了么?”

婉兮定定注视语琴:“……总之,是放弃出宫的打算了。”

语琴反倒迷惘起来:“你这是怎么了?按说官女子若不是等到二十五岁被放出去,那便必定是本主儿使着趁手,素日离不了的,故此就算过了二十五岁也给留下来,甚至可能一直留到老。”

“便听说皇太后宫里的安寿便是如此。当年是皇太后的陪嫁,先帝登基之后,又陪着皇太后进了宫,早过了二十五岁。后来皇太后又不舍手,如今都五十了,还在宫里,一辈子没嫁。”

语琴只是答应,位分低微,无缘平素去为皇太后单独请安;便是这宫里嫔位以下者,如无更高位分的带领,单独也是无资格去向皇太后请安的。故此皇太后宫里的一切,对于语琴来说,更像是个缥缈的传说故事。

婉兮点点头:“姐姐是答应,都不知皇太后身边的事,小妹只是个二等女子,就更无从知晓了。不过是凑巧此番在热河行宫里,是皇后主子亲为侍奉皇太后,两宫住在一起,我这也才有机会多少认得出皇太后身边几个人的面相来。姐姐说的那位安寿姑姑,是皇太后跟前最得脸的,故此我也隐约知道。似乎她的情状,的确如姐姐所说,是一辈子都不出宫的了。”

婉兮拍拍语琴:“所以姐姐看,的确是有不出宫的啊!”

---题外话---稍后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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