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咸不淡的过到三月底,就要到玉姨娘的预产期了,女大夫除了给三太太日日把脉外,还隔个几天去看看玉姨娘,回来说一切还好,就是玉姨娘情绪有点低沉。
这个苏氏就没办法了,她又不能决定三老爷的心中所想,别说是个妾的心中所念,就是这一二十年,三老爷心中所想,她也没干涉过。
这几日,苏氏也让秋枝盯好偏院,别在吃食上有人作怪,也免得出了事连累她。
就在苏氏紧张兮兮的当中,有人来报玉姨娘发动了,苏氏忙让人找来三老爷,说道:“玉姨娘要生了,你也去趟,安慰她一下”
三老爷回道:“我又不是大夫,去了能干嘛”
苏氏一听这话就来气,现在她只是把玉娘当个产妇,甭管她是不是自己相公的姨娘,一个产妇最需要的是来自孩子的父亲的安慰,可这棒槌忘记他和玉姨娘的柔情蜜意了?在太太面前表现什么小妾不重要?那当年六爷出生时,他又在做什么?
苏氏一立眉,喷道:“你不是大夫?你再说句试试?六爷出生谁守了一夜不说,还在产房外骂人?是哪个又闯进产房握着黄姨娘的手,让个姨娘把手都抓破的?”
苏氏心道:你的黑历史一抓一大把,无关紧要的事我哄着你可以,触了我逆鳞,看我不喷死你,有种说那不是你干的事,敢说我就挠花你的脸,我是属猫的。
三老爷看太太挺着肚子往前走一步,嘴里接他老底,三老爷面红耳赤,更加怕太太问当年三个嫡子出生时他在哪。
看着太太立着眉,瞪着眼,三老爷最近也看出来了,这是太太要发火的前兆,忙道:“我去,我去还不行”
看着三老爷赶忙溜了,苏氏腹议我这已经是给你留面子了,不然喷你我生孩子那会你在哪。
春草劝太太道:“太太这天也晚了,你也先歇着吧,奴婢让人在外盯着,有啥事儿的话,奴婢会去看着的”
苏氏点头,心不在焉的洗漱完后,换了睡觉穿的内衫就躺下了,一时半会睡不着,是因为联想到自己也要快面临生产的时候了,对于玉姨娘苏氏是期盼她会顺利生产的,也给自己一个信心。
肚子大了,翻身也困难,苏氏是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胡思乱想。
春草在床榻上躺着,感觉到太太艰难的来回翻身,就起来点了个蜡烛,然后坐到太太的床边儿,轻声说道:“太太,还没睡哪,奴婢给你按按腿吧。”
苏氏说道:“捏捏我这胳膊和手,今儿酸胀的很,”
春草往前坐了坐,轻轻的从太太肩头往胳膊捏起。
苏氏闭着眼睛说道:“你说说你小时的事给我听听”
春草就说道:“奴婢小时候,家里有个亲戚,就图一姑娘,长的好看,谁知道娶回来是个又馋又懒的货,那是婆婆骂,相公打,也改不过来那毛病,等自己生了几个孩子后,她这头做饭,孩子那头桌上吃,懒婆娘就回头说,给我留点儿别都吃光了”
苏氏都没睁眼,听着笑了。
春草接着说道:“等着这懒婆娘娶了媳妇,心想我这可要好好享福了,谁知,娶了个比她还懒得媳妇,一到做饭时,这婆媳俩就大眼儿瞪小眼,看谁去做饭,两人都一同哎呀呀的不是头疼就是肚疼,每次最后都是懒婆婆爬起来做饭,因为她不禁饿呀,一饿心就慌慌,只好爬起来骂骂咧咧的做饭”
苏氏就听着春草说着趣事慢慢睡着了,还梦到自己在前世最后的日子里,躺在病床上,看到儿子儿媳带着孙子在哭泣,她伸手想摸摸孙子的头,估计是自己瘦骨如柴的病容吓着了孙子,他退后一步,儿子却一把把孙子推到床前,哭的满脸是泪,苏氏却没了抚摸孙子的心情了,到了弥留之际,自己想的最多是,儿子呀,这个世上最疼你的人要走了,无论她爱的方式是否正确,可那份疼你的心始终如初。苏氏指了指枕头下,半头白发的丈夫赶紧从枕头下摸出一张纸,那是苏氏前几天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时,写的遗言,写自己这一生因为有他们而幸福,写自己死了火化后,把骨灰抛到她出生的地方,写她小时最喜蒲公英,用嘴一吹,随风散去。就让她也随风散去罢。
苏氏在儿子的哭声中醒来,却发现依旧挺着大肚在古代,回想这个梦,不知自己死后家人是否照办了她的遗嘱,她可不想再因为给她买个墓最少十万元让媳妇和儿子为难,本就精打细算过日子一把好手的媳妇再因为这花钱在心里纠结后半生,也让儿子难做。自己老早就想过,一把骨灰抛向大江,但自己过世前几年因为湿气重身子难受,不想再抛进那湿漉漉的江里,也就再最后麻烦儿子破费点路费跑老家一趟吧。
苏氏坐起,想去方便一下,自从天冷了后晚上就在屋里安置了马桶,怕夜里去更衣间再受了凉。
春草听到动静忙来到床前扶太太起身,苏氏在春草的帮助下,艰难的解决了问题。她还有一个月左右也到该生产的时候了,身子越发笨重。
外面侯着的丫鬟们端了热水进来,还没等苏氏洗漱完毕,就有人招呼春草,春草叫了个丫鬟进来伺候太太,自己出去了。
苏氏心道:肯定是玉姨娘那有什么情况了,果不其然,春草进来说道:“太太,偏院生了个小娘子”
梳头丫鬟也正好给苏氏梳好了头,春草从隔层拿了个湖绿色的丝棉夹袄给太太换了。
春草边给太太换衣服边絮絮叨叨的,“让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