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白这么说了?”一间宽敞的洁净的屋子,原本斜靠在太师椅里的云中龙缓缓端正了身体,安安静静的等着岳老大冷老三等五人相继把西湖上百合舫遭遇完完整整述说完毕,神色凝重的问了这么一句。
岳老大点点头,道:“是。”
云中龙点点头,道:“好,很好。你们下去罢。”
“是,”岳老大应了一声,却并没有立刻走人,而是迟疑了一阵。
云中龙道:“岳无怖,还有事吗?”
岳老大脸色有点难堪,呐呐道:“总把子,是这样子的,我们在百合舫消费了三千八百两银子,还欠着......”
云中龙挥挥手,淡淡道:“知道了,不会赖他们账的。”
岳老大等五人一抱拳,走出屋子。
云中龙有点疲倦的微微闭上眼睛,然后,当他再次睁开眼睛之时,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灰袍老者,白师爷。
云中龙精神一振,道:“白老,事情果然不出您之所料,这江南江湖道水很深呀。”
白师爷微微点头,道:“正是如此。”
云中龙道:“可是,我不解的是,白老既然知道,为何还建议我采取试探呢,不是给自个找麻烦吗?”
白师爷缓缓道:“或许,这的确是自个找麻烦,可是,倘若你不作试探,你永远都不知身边隐藏了什么样的敌人,什么层次的力量,也就更不知道在某时某刻,这些力量会给你带来何等危害。”
云中龙沉默了,额头出现了汗珠。
的确如白师爷所言,假如对江南江湖道隐藏的各种力量势力没有摸透,设若有那么一天,招惹了这些隐匿于深处的势力,很可能踢到钢板被背后插刀子都不知如何回事!
云中龙眼睛一睁,道:“白老,受教啦。”
白师爷微笑道:“总把子客气,其实,以你之智慧,当是可以看透很多规则,只不过,你着眼于大局,反而把一些小节忽略了而已,而恰恰,我们这些老家伙,负责的便是总把子这些疏漏的小枝小节罢,哈哈哈......”
云中龙也笑了。
然后,云中龙扣起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三响,白师爷眼角微微一动,门口光线咋暗又明,却是一个身穿一袭青衣腰间悬挂宝剑的年轻人。
白师爷眼神一凝,道:“侯军凯侯公子?”
青衣青年对白师爷点点头,算是招呼过了,然后向云中龙道:“龙哥,好不容易来一趟临安城,便要走了吗?”
云中龙笑了笑,道:“我和白师爷是要走了,不过你得逗留一会儿。”侯军凯道:“做甚?”
云中龙道:“九嶷山那六个,哦不,是五个,走不得了,让他们永远留在西湖罢。”
侯军凯道:“好。”
云中龙微笑道:“我和白师爷先走一步,你不会找不到我们罢?”
侯军凯笑笑不答。
云中龙哈哈一笑道:“侯家蹑踪之术冠绝天下,假如你找我们不到,估计你家老祖宗都会爬起来打你的屁股。”
侯军凯自信的笑笑,道:“没有谁打的着我的屁股。”
云中龙站了起来,对白师爷道:“白老,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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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有人在西湖一隅发现了五具尸体。
半个时辰后,衙役和捕快参与勘察现场,经过仔细研究和推敲,很快得出一个惊人之决论:这五具尸体和午后被水里捞出的尸体乃属同伙,他们的真实身份是横行湘南一带杀人越货作恶多端的九嶷山六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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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前,也就是九嶷山六匪的五具死尸于被发现之前,百合舫踏上一个青衣青年剑客。
侯军凯。
正在督促木匠修补舱壁的夏侯老板娘眼神微微一凝,道:“这位公子,由于我这儿中午发生了点小事情,嗯,你也看到的,今晚暂歇营业,所以,您看……”
侯军凯看了她一眼,道:“你是夏侯老板娘吧?”
夏侯老板娘含笑道:“是。公子您……”
侯军凯拢于袖里的右手伸了出来,却是捏着一叠银票,往夏侯老板娘手上一递,缓缓道:“这是三千八百两银票,是中午那几个不长眼在你这儿吃喝的费用,请清点一下数目可对。”
夏侯老板娘接过银票看也没有看,笑眯眯的拢入袖里暗袋,柔声道:“不需清点,我相信总把子的,听说,那几个都......我表示非常之遗憾。”
侯军凯面无表情道:“刚才我说了,他们没长眼,弄拧了总把子的意思,导致冒犯了夏侯老板娘芳驾,所以,他们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黄衫派对于犯错误之人的惩罚手段,无疑便是最彻底的,让他再无犯错的机会。
所以,他们死了。
夏侯老板娘微微点头,表示懂了。
侯军凯缓缓转身,临末说了一句:“老板娘尽管放心,以后,类似的事儿绝对不会重演,总把子希望老板娘把这些不愉快的事儿统统忘掉,至少,我们永远不会是敌人。”
夏侯老板娘笑笑,道:“好说,带个话给总把子,感谢他的慷慨。”
“额......”
侯军凯还以为夏侯老板娘要说说诸如警告之类的言语,却没料到却是这么一句。
但是,侯军凯却懂,老板娘这一句,却比任何警告都可怕。
因为,老板娘赤果果的无视!
世上,敌对关系里,最让人痛恨的,不是来自对手的仇恨与愤怒,而是冷漠和无视。
换言之,人家夏侯老板娘根本就不在乎黄衫派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