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公子,现在刘勋、杜如庭这些老家伙都已经死了,连带杜晖也都解决掉,咱们给那些人发信号吧…”
庞万春急声,可贺兰文却沉然不应,他在思量情况,最初,贺兰文借以今日杜如庭、刘勋被革职的机会,分别暗杀二人,让后造成假象,使得中都朝官们误以为是二人争斗起恨,相互亮刀子的结果,但邱喜龙的死让情况出了一些意外。
这邱喜龙一死,自己必定躲不了多久,顶多明日,自己的行踪就会暴漏,如此情况下暗中撺掇那些曾经与贺兰氏结交的官员起浪,只怕成果的机会也不多。
“少公子,你这是怎么了?我等苦熬忍耐十多年,为的不就是今日,若是您现在知难而退,那我们所做的一切又都是为了什么?”
庞万春似乎看透贺兰文的心思,怒气哀声,一通扯呼下,孙寿海上前一拳,将他打退数步。
“庞万春,休得放肆!”
“你给我闪开!”
庞万春刚烈如虎,身为当年贺兰氏的家将,他忠心耿耿,埋名藏身这么多年,只为看到贺兰氏名正光复,而贺兰文倒也不失所望,步步计略将中都的朝臣派系引入乱斗,现在已经到最后一步,贺兰文却沉言无应,这让他们做手下的如何能够接受。
但庞万春到底想错了,贺兰文能够隐忍四海,求神助力,那他的心性就不会比庞万春这些人差多少,眼看孙寿海与庞万春要呛斗起来,贺兰文开口:“都住嘴!”
这一声虽然有些沙哑,可其中的威压到底能够按住二人的火气。
“我走到今天这一日,从不后悔,从未害怕,现在刘勋、杜如庭都死了,东宫旧臣系与老臣系的人必定人心惶惶,这是机会,可邱喜龙毙命,这却是疏漏,为何西山军的兵士会巡查到哪里?现在我只剩下最后起浪的那一步,成了,朝臣大乱,我顺势出身,一纸暗书上告于陛下庭案前,连带那些曾经背叛我贺兰氏的人都不会放过,可若败了,你我恐怕连皇宫的门都靠近不了,便会殒命街巷中,这些…你们可曾着虑过?”
叱问入心,庞万春几人皆不应言,贺的不错,时至此刻,他们稍有差池,将前功尽弃,所望一切也都化为乌有。
可若是怕前顾后,也非法子,最终,庞万春秉承武人根底,粗声道:“少公子,我等苟延残喘这么多年,早就活够了,此事若成,复了族氏之名,就是死,也值得,纵然不成,非我等人之罪,乃是天之不公!”
一句天之不公让贺兰文心痛欲哭,但这句话到底刺激了贺兰文,三息不过,贺兰文粗声:“天之不公,降祸贺兰一族,今时此刻,就是这份不公道的路抉择,老天,让我看看你是否永远偏爱于那可恨的世风!”
哀声怒吼,风散中都,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刘勋、杜如庭的接连毙命让那些从派朝臣从温柔乡中接连醒来,而街面上来回不停的巡夜兵士甲胄相撞的声音更让他们心惊胆战。
“大都护,听说半个时首府杜如庭被刺杀于宫门外的东华道,也就同一时间,刘勋也毙命在西城,还有不少的杜府家奴家将,像是双方火拼所为!”
焦褚将得来的消息告知林秀,林秀思忖估量,下令:“立刻把咱们的人散出去,我估摸着要出事!”
“出事?”焦褚不明:“大都护,这可是中都,能出什么事?”
“正因为是中都潜龙之地,两名派系老臣接连毙命,说没有人策划,我可不信,别忘了,之前咱们身上的事还没撇干净,我可不想被某些有心人拖罪!”
林秀这么一说,焦褚不敢拖沓,立刻去行令,方化则调派亲兵,将大都护府前街后巷把守个严实,可以说,只要林秀愿意,就是一只路过的耗子都能被抓回来!
“人呢?人呢?”
都府衙,深夜一阵惊锣把那些个小吏给吵醒,待他们看得来人,顿时吓得浑身哆嗦。
“张将军深夜来此,有何令事?”
“你们这些废物,胡钰被抓,你们自以为无事可做?现在街面上接连出现命案,你们却在这里大睡,真该把你们给吊起来宰了!”
张祁怒不可遏,现在的时局对他很不利,都府衙已经群龙无首,他算是唯一的当权者,但以军行将领的身份来当朝官系府衙的权力,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闹不好天亮之后,夏景帝就会一旨罪罚书传到他面前,所以张祁必须在天亮之前,把所有的罪事给解决掉,而这首要做的就是抓到刺杀杜如庭、刘勋的凶手,可想其中困难有多大。
丑时,此距杜如庭毙命已经过去一个时辰,在贺兰文手下的故意风传作弄中,不少朝臣都知道此事,少监府,栾少河得知杜如庭毙命,整个人惊的连衣服都没穿,便跑到正堂中。
“来人,来人!”
家奴匆匆进来:“老爷何事?”
“立刻备驾,我要去见瞿大人!”
家奴瞧之栾少河急切,也不敢多言,只能匆匆奉命。
可在瞿承恩府上,这个侍郎大人与栾少河一样的情况,作为老臣系的肱骨之人,杜如庭的死在他们眼里,就是某种势力对老臣系宰割,而在他们的认识范围内,能够直接对杜如庭动手的唯有刘勋,可刘勋是东宫旧臣系,东宫旧臣系代表什么,皇权的狗奴才,如此相联系,那便是皇权要对他们动手了。
想到这,瞿承恩心急火燎:“陛下为何这样?为何要这样?纵然首府大人千般不是,可也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