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半杯茶的功夫,行军都营的攻势完全消散,不管蒋赣如何威逼,麾下的将士也不愿白白丧命这些青崽子的手下,僵持威杀下,一些巡查卫在自己的都伯带领中,主动放下兵器,止戈休战,祈求北安甲士刀下留情。
“你们这些废物…老子平时白养你们了…”
看着败落之象彰显,蒋赣叫嚣,挥刀欲砍身旁退却的都伯,结果一记臂弩飞来,正中他的肩头,蒋赣吃痛,翻滚下辕子。
“尔等听着…蒋赣密谋贼人,乱我北安军,此罪绝不可恕,尔等甲士,皆为兵将,无知无罪,放下兵器,本将绕尔等不死!”
急喝令出,巡查卫甲士纷纷看去,乃是林秀跃马立身将言,此时他正驻马压在蒋赣身前,那将刃的刀锋更是顶在蒋赣额前二寸处,但凡蒋赣稍微动动,就得头破命丧。
“蒋赣,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说?”
短暂的缓息后,林秀怒问此声,只是蒋赣乃临城大员,虽然败落被缚,可心底官气依旧充足,他仰面看着那张青俊面庞,冷笑不止:“林秀,你以为你赢了?”
林秀皱眉:“我知道你背后的人是于海龙,他暗作指使你不过是为了官家脸面,官家威名,可这对你有何益处?”
“哼哼…”蒋赣伸手折断肩头的弩矢,道:“益处不益处暂且不谈,你林秀商贾出身,即便入了将位,可终究是贫贱之根…”
“放肆!你这杂种,死到临头还敢猖狂!”刘磐大怒,却被林秀斥声:“让他说下去…”
蒋赣自知已无生路,便畅言无畏:“官有官途,途有途规,你的行径早就触犯了官家和世风的利益,老子断言,你必将在狂妄自行中灭亡…”话落,不待林秀再问,蒋赣竟然以断裂的弩矢自捅吼颈,刹那间,鲜血喷涌,蒋赣倒地。
“该死的,快救下他!”
林秀急呼,可是蒋赣命消迅速,不多时,便只剩下一具尸首,至此,所有的巡查卫都惊呆了,苏文见状,代为高声:“北安将有令,蒋赣一人罪责,已由其人独担,其余甲士,无所追究!”话虽如此,可一些都伯、小校仍旧心下不安。
“指挥使死了…按律我等要行连带罪名…”
“普通兵士无碍,可我等要怎么办?于府丞怪罪肯定会怪罪下来…”
眼看骚乱再起,林秀怒声:“本将说一是一,既然饶你等无罪,就不会看着你们受其牵连,但此罪事的来龙去脉,尔等务必与本将交代清楚,临城官途,自有本将料理!”
回去的路上,林秀清算此番战况,虽然剿灭小牛山的贼众,可是因为行军都营的掣肘,还是有一百多名北安甲士亡命荒丘,这让他心疼不已。
“将军,经花铁犁和邹满仓的罪言得知,贼首苗西峰先前已被葛飞杀掉,其寨八百余贼兵被二人平分收归,经历东坡搏战,邹寨和花寨贼兵被缚一千余人,其余的或亡或逃,大体算是捷战!”苏文说完,将笔案录交给林秀。
只是林秀看都不看,末了他道:“贼人的尸首如何处理?”
“全都埋了啊!”刘磐应声。
闻此,林秀想起牛大,那名憨厚的更夫汉子就这么没了,想到他最后的言语,林秀勒马止行,刘磐、苏文不明,目然呆看。
“将花铁犁、邹满仓及一众小头目贼人押上来!”
不多时,两寨贼首被押上来,看着林秀,花铁犁和邹满仓等人跪地不敢抬头,林秀道:“尔等翻下的罪,非死不足以抵消,本将给你们个机会,自行了断,如此本将给你们个全尸,不然,你们人首分离,只能被野狗吞吃…”
闻此,邹满仓大惊哀求,饶是林怀平知晓他在平牛县的所为,直接枪锋急出,噗的闷响,邹满仓呜呼亡命,跟着林怀平动手将邹寨的小头目全都砍杀,看着满地的鲜血和脑袋,花铁犁等贼首虽怕,可到底没有哀声求饶。
“你们呢?是让老子帮你?还是自行了断?”林怀平冷声,花铁犁缓了一口气:“林将军,花寨还有千余老幼,希望你能给他们一条活路…”
“这个你无需多管,本将只会解决!”
“多谢将军!”
花铁犁晃动下脖子,从一名北安弟兄手中接过横刀,他憋了一口气,旋即发力,向脖子上剌去,结果毙命瞬息前,林秀出刀拦下,这让花铁犁满心惊愕:“将军,你这是?”
“若你方才无胆自裁,本将必杀你,可你若诚心自悔,留你性命也无妨,毕竟能为寨中老幼考虑的人,至少不是邹满仓那般恶畜…”
言语入耳,花铁犁心感戴德,跪地连叩:“多谢将军不杀之恩,多谢将军不杀之恩…只是…”
“只是什么?”
“我等之前从贼,全因世道所逼,即便不从贼,除了一身蛮力,也无营生能耐,所以,希望将军能够恩上加恩,让我们入北安军,做一小卒…讨口饱饭吃…”
这话引来身后数个花寨小头目的齐声:“请将军开恩!”
一时间,被押缚的贼人也纷纷看来,在那一双双眼睛的注视下,林秀看到了茫然无知,他们就像牛大所说,无知无德,为了口饱饭,但凡一些蛊惑逼迫,就会走上歧途,殊不知这些村汉出身的贼人,大多时候都是狐假虎威,佯装作势混在贼群里吃剩饭的种。
稍稍缓息后,林秀沉声:“北安军,安北疆,非军功贪利之处,在此本将三言,贼心暗藏者,入之即死,无德无义者,入之即死,不忠不孝者,入之即死,三死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