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手足相残,这方换来个天命所归,黄袍加身!”

秦樱一喝,吃吃冷笑不迭。隔了半刻,方才拊膺长息,怫然再道:“古云初那老贼,乃老国主同父异母之兄弟,明里摆出一副无志官爵、不计得失的淡然出世面目,实则暗中勾结薨后,尝以脂韦取容,多为权幸改操,两面三刀,第一下作。”

“楚锦之父,本为钜燕阃外将军。年少之时,其倒真有些个析骸而炊的气概、握节而死的筋骨。惜得其心不稳,时移志改,投戈解甲,老来失节,暗中同那古云初行在一处,沆瀣一气,弄权弄兵,终行不义。”

稍顿,秦樱面色更见沉郁,抬掌轻往颞上一抵,轻嗤笑道:“至于老拙亡夫,其同老国主,少年相识,可是八拜的换帖兄弟,口口声声的患难相扶、富贵同享……”

“亡夫常言不欲入仕,然则廿五年前,便是那恶事生前一年,其却突然入了宫,应了个御前的闲差。老拙现在想来,怕是其早早便同前面二人结为党朋,已然筹谋自蹈罪愆……”

“他们……可是……助当今钜燕国主同其母后……宫变?”闻人战听着听着,突地就地取座,两手捧腮,愁声询道。

秦樱秀眉一蹙,稍一颔,紧接着又再吁口长气。

“那一时,老国主正出游广达城外离宫。”秦樱两目微阖,单掌又往目睑上一盖,“说来凑巧,事前不久,老国主正宣了那三位忠臣往别苑见驾。也正于那一日,其亲授了金樽于古楚容三人,意在勉矢公忠、宣着劳绩。老国主本有雅趣,书法更是自成一家。其念着权财皆难入那三人眼目,这便亲书十字于金箔之上,后命工匠日以继夜,苦耗数月,这方成此天工之巧。”

五鹿老听得此处,不由同身前闻人战两相交目。

“方授金樽彰忠义,后逢甲胄抵宫门?如此这般,未免太过蹊跷。”

秦樱听得五鹿老之言,缓将掌内金樽摩挲数回,神思一滞,浅笑轻道:“老国主本乃不吝资财之人。自其同亡夫结识,时不时便要送些个奇珍异宝、珍馐佳肴老国主于朝上大赏群臣之举,更是时常有之,何足为奇?”

“如此,在下终是明白容兄如何这般好命,能够日日累茵而坐,餐餐列鼎而食了。”

此言一落,一旁容欢不由瞠目,袖管一甩,眼刀止不住往五鹿老身上飞。

五鹿老见状,视若无睹,抱臂膺前,沉声再道:“敢问宋楼奶奶,老国主既已这般恩宠,那三人为何仍要犯上作乱、助纣为虐?”

秦樱冷哼一声,侧颊定定瞧着五鹿老,半刻之后,直待将五鹿老瞧得毛倒竖、芒刺在背,秦樱这方收了眼风,虚咳一声,缓缓应道:“圣眷虽隆,莫可久冀。一个大醋意目光短浅的毒后,一个尚在总角懵懂无明的幼童,妇孺少主,定然比个饱经风霜的英明圣主容易操控。”

五鹿浑静默多时,听得此处,终是不耐,稍濡口唇,低声支吾道:“在下闻延久郡主提及,说是老国主亦是于那一时升霞而去……莫不是说,钜燕现国主同先太后筹划兵变,不但一举夺了十名手足性命,还…还一并取了……”

秦樱闻声,自是解意,两手上举,将那金樽恭敬奉于头顶,唇角微抬,朗声驳道:“老国主英明神武,得天之佑。论及豪杰,老国主方是那止鼎沸于九州、息渊涌于四海之真英雄!”

五鹿老见状,不由仆身贴耳,朱唇少启,同五鹿浑嚼舌轻道:“如此瞧来,这三只人棍,并非钜燕先太后过河拆桥所削。”

一言正落,已听得秦樱抬声接道:“那一日,三人携亲信宫兵千人,趁老国主未在皇宫之机,封锁内廷,屠戮妃嫔一十一位、皇子三位、公主七位另有忠心护主之侍卫宫僚,拼死抵抗,英勇赴义尚有时乖命舛的帷闼仆婢,遭逢突变,眨眉就戮。经那一事,宫内上下,亡者足有百数。”

“偏在那天,老国主如得神通,临时起意,正于那刻自别苑归返。薨后同那三人见神兵天降,感咫尺天威,早是瘫软一处,应对不及。”

言罢,秦樱轻笑出声,待得片刻,却是倏瞬泪目,哽咽接道:“老国主念着同三人情谊,并未立时取其性命,只是暂将三人下狱,又将薨后禁足宫中。约莫两日之后,老国主急怒攻心、气血逆行,眼见着便要油尽灯枯、撒手尘寰,便于那时,老国主方下令将三人处以人棍之刑。念及薨后外戚势力,再思皇室血脉仅存,老国主不得已强拖病体,上朝于百官跟前宣妃嫔宫婢人祭之旨,又将大统亲传其唯剩之子,便是当今国主,古远寒。”

“这倒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闻人战两腮一鼓,脆声叹道。

“天之神器沦为贼器,君之神兵具化贼兵。如此,又怎是一个天命难违了得?”秦樱一顿,冷声自道:“当年幼帝登基之后,薨后便以辅佐之名临朝称制。其后,宫内时不时传出皇子因病早夭、公主扑蝶溺水之辞。待其将兵变破绽一一周全过去,又于后廷大开道场,常作经忏,摇身自那满手血腥、杀人如麻的恶婆子变作个广结善缘、吃斋念佛的善女子。”

秦樱边笑,边于堂内再次环顾,待罢,眉头一攒,一字一顿冷声再道:“许是其同新帝自觉愧对,且念着那三人无明无识、难言难动,不至将个中丑事传扬出去,故而,老国主方崩,其便暗遣亲信将三人分送归家,各自安置。”

“初一时,薨后尚还于我宋楼内外暗置眼目,探听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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